万古川披上黑色外衣,束紧腰带,一身劲装勾勒得腰窄腿长。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林泓支着头直看他。
“看什么?”万古川手间理着袖口,挑眉问他。
林泓并不躲开目光,一双眼睛清澈坦荡,说得理直气壮,“我在观察你。”
“观察出什么了?”
“很好看。”林泓真诚道。
万古川:“……”
“多谢夸奖。”万古川面无表情。
段宇点评林泓:“老色鬼。”
林泓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怎么就是老色鬼了?爱美之心人尽有之。”
“哎哟!别打我嘛!”段宇龇牙咧嘴地揉着头,“万大哥穿衣服,你直勾勾盯着,你不是老色鬼那谁是?”
“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看不得的。——你换衣服我也看。”
好厚颜无耻。段宇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算了,还是不看了,你没什么好看的。”
段宇:“……”
林泓直笑,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一下万古川的肩膀,朝门走去,“快点,陪我下楼。”
“急着下楼是要做什么?”万古川抓起桌上的剑跟上他。
“我也去!”段宇可不想一个人待着,坠在两人后面。
“叔!酒钱!”林泓一下楼就直到柜台,递给老板一袋银两,“您看,我说我卖了衣服也给您抵上吧。”
“哟,”老板拿起来掂了掂,红艳的广袖跟着他的动作挥动着,“公子还懂财不外露的道理啊。”
“可不是吗!我护卫来了,现在不怕了!”林泓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万古川。
万古川:“……”
老板看了万古川一眼,一愣,“原来这位公子说的人是你啊。”
“恩?”林泓没想到万古川还问了他的,“他怎么说我?”
“‘很有钱的公子’。”老板道。
林泓:“……”一言难尽……
“我那酒贵是贵,却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吧。”老板把银两放在柜台上。
林泓悄声道:“赔他房里砸坏的东西吧,我觉得他可能穷得赔不起。”
“那也多了。”老板捏着胡子。
“叔厉害啊,手都能掂出个数儿来。”林泓靠在柜台上,随手提了旁边一坛酒放在他面前,“再多的,请你喝酒。”
林泓打小就过惯了公子哥的生活,现在,赚钱厉害,花钱也厉害——特别是在交友之事上更是一掷千金。
谁让爷高兴了爷就为谁花钱。
“好小子,那这就是个明白钱了,”老板垂眸看着那坛酒,嘴角带着笑,眼底却笼着点悲,“好久没人请我喝酒了。”
林泓歪头看他,“老板有故事。”
“故事故事,就知道故事,你是写画本的吗?”老板哭笑不得。
林泓:“……”
“不如拿这句话去问问别人。”老板眼角染上笑意,收了那袋银两,低头继续拨算盘。
“您怎么每次说话都模棱两可的,那我请别人喝酒了!”林泓去拿那酒坛子。
“诶!”老板伸手压住酒坛,“还有送了要拿回去的道理?你小子肯定是写画本的,用酒来骗故事。”
林泓:“……”
“自己玩去,”老板给他挥手打发他,吝啬地把酒坛子放在了他的柜台下面,“这请我的酒我得喝。”
“……”林泓气呼呼走了。
段宇正在添油加醋地给万古川讲大盗胡斩的劣迹斑斑。
万古川听得直皱眉,见林泓走过来,抬眸看向他。
林泓叹气,“我总觉得老板知道很多事。”
万古川想起老板问他是否去了林子里时的样子,“他确实知道。”
林泓背靠在柱上,挺委屈,“他又不给我说。”
“那没办法,换个突破口。”万古川抱着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目光落在那些一身风尘的刀客身上,“说起来,你以为那些刀客要抢劫你?”
“是啊,不好说。”林泓也懒洋洋地看向他们,“毕竟我以前就被抢劫过。”
“可惨了,夜路上,黑灯瞎火的,刀就贴我脖子上,凉得慌。”林泓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还好有大侠路过救我一命,也算是没有倒霉透顶。”
万古长听得挑眉,“你经历挺丰富。”
“可不是吗。”
万古川又看向那些刀客,眼底说不出是什么,藏得很深很深,“这几位不会,他们是侠。”
“你怎么知道?”林泓看向他。
“看得出来的。”
林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情怀在里面,也跟着他看向那些披着一身红尘、眼底唇角都写满潇洒的刀客。
“兴许你说的对啊,溯峰。”
“可我觉得还是不好说,大侠不也流行劫富济贫吗?”林泓指了指自己,“像我这样的,可危险了。”
万古川听笑了。
正说着,一双皮靴踏在楼梯的木板上,“嗒嗒”声混着“嘎吱嘎吱”声,比别人的都要重上几分,钢刀明晃晃的,胡斩从楼上下来了。
一双铜铃眼落在林泓的身上,从上到下逡巡着,看得林泓发毛。
那目光又落到站在他旁边的万古川身上,胡斩布满胡茬的嘴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他有病吧?”林泓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好......好可怕......”段宇扯住林泓的袖子。
万古川握着手里的剑,紧锁眉峰看着胡斩的背影,目光落到他背着的钢刀上——刀腹处卷了刃。
对于一个爱刀爱剑的人来说,这个豁口很是碍眼。
“他刀上的豁口一开始就有吗?”万古川问林泓。
林泓道:“没有,我昨天才看到的。”
他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看向万古川。
“他可能也遇到了那个拿刀的白影子,两人打了一架。”万古川说出了林泓也想到的猜测。
林泓不解,“可是为什么?随机的吗?”
万古川思忖,“你和他有什么共同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