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首席,不光是脸皮厚,这头怕也是铁做的。
杀气四溢的楚狂人冷着脸将刀横在青年脖子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众所周知,魔尊的笑越灿烂,旁人死相越是凄惨。
苏城从意识到楚狂人是魔尊时就明白自己是在刀尖上舞蹈,犹如羊入虎口,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魔修的大本营。
和昆仑仙宗的秀美高雅不同,魔尊住的地方是一座通体玄色、满是不祥感的阴冷大殿。
很空旷、里面却被无数夜明珠镶嵌,将整个大殿照亮。
除了自己和楚狂人,竟是空无一人,约摸是在殿外守卫等候。
苏城飞快扫了一圈大殿,才慢条斯理施舍给楚狂人眼神。
刀极厉,明明边角还离青年脖颈有不到半寸,可上面的杀气已经在上面留下一道伤来。
寒光四起,冰冷的刀身上映出青年因为失血而有些惨白的面庞。
不顾刀何等锋利,他伤残无力的右手就这样抓住了刀身,伤口之深几乎要嵌入血肉。
“楚道友,活着的苏城比死的苏城好用的多。”青年脊背挺直,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楚狂人并没有收回刀,反而顺着青年的血肉往里面割到骨头,如情人低语般凑近,好奇的用另一只手挑起苏城的下颌骨。
像蛇盯着猎物一般阴冷打量片刻,他略带遗憾的说道
“苏首席,我承认你有一幅好皮囊,但阁中如你一般有好相貌的雀儿不算少,顶天逗弄一二、还不值得让我留下你的命。”又似乎想到什么,不禁笑了出来“虽然我很喜欢苏首席杀师叛宗的大戏,但现在戏已经落幕,你似乎也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呢。”
青年并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一个毫无关系的话题
“十年来被困在剑冢很辛苦吧?”
想起十年来的屈辱,楚狂人被这话挑的杀气更盛,笑着用长刀顺着骨头上削,直接生生剜去青年右手上面的血肉,露出洁白却沾有碎肉的骨头来。
此时此刻,楚狂人更是动了把苏城千刀万剐的杀心。
第一片肉。
剧烈的疼痛牵动了右手手腕处的旧伤,青年惨白的脸色此时更是脆弱如纸,连淡粉色的干唇此时都不免白的吓人。
可青年还是不怕死般自顾自讽着。
“楚道友真是可怜,那么小就没了母亲,还要在一群豺狼虎豹间杀出一道血路,好不容易杀了前任魔尊,结果却没想到父亲留下了无数暗桩,随时随地都会杀回来把你从好不容易得到的尊位拉下来,怪不得眼睛会这样红——夜不安寐、日有所思,神经崩成紧紧的一根弦,如溺水者四处寻找稻草救命却不可得。”
长刀横扫,伴着楚狂人止不住的灿烂笑意顺着骨骼往手背削着血肉。
原本只是有些伤疤的右手此时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形状。
第二片肉。
“早就听闻魔尊手下有四大堂主,可昆仑之变却只来了其中最弱、也是最莽撞的一个来。想来十年来的缺席,手下难免人心浮动,说不定还有勾结暗桩的——”
楚狂人仍是笑着,嘴角因为兴奋越咧越开,用刀彻底击断青年右手手腕,又高高举起长刀往青年腹部捅去。
怎样和弄、怎样搅拌,这一刻极为清晰的映在他的脑子里。
下一秒就要喷出温热的血来。
忽然苏城话锋一转。
“可若苏某有办法破此危局呢?”
青年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如是说着。
那刀尖在才刚要触碰到青年小腹的刹那停下,极险,如果不是及时停下,是一定会捅进去的。
可苏城并未放下心来,因为楚狂人的刀仍是抵在小腹的。
“你有什么办法?”妖冶的青年终于收起笑意,面色发冷的盯着苏城“若是再唬我,我保证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不知不觉间,苏城已经隐隐占有这场对峙的上风。
青年温和一笑,似乎面对的不是要他性命的魔头,而是多年的旧友。
“那就是苏某的本事了——你只管让苏某补上堂主的位子,不出半月,各堂主就会对魔尊俯首称臣。”
楚狂人眼神微冷
“要是你半个月内做不到呢?”
“任君处置就是。”
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苏城往魔尊处靠近了些,逼得楚狂人不得不把手里的刀往回缩,可青年又是不知死活的靠近着,直到极为靠近楚狂人的时候才停下来。
他悠闲的用只剩骨头的右手蹭了蹭下巴,薄唇轻启蛊惑道
“毕竟,这对楚道友来讲百利而无一害——赢了前途无量、一统魔修,输了也不过死一个玩意儿,还能帮你吸引那群人的火力足足半月。”
“活着的苏城比死了的苏城更为有用——死了的苏城只是一捧无趣的森森白骨,活着的苏城却能带给你莫大的乐趣。苏某可不是光只是脸长得好,这心也毒的很。”
“那么,楚道友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