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瑶把碗抬到唇边，用热气遮住了自己的神色：“只是去送送素梅她们，华亭行宫那里还有些事顺便办了。倒是母亲这边，绣芙姐姐和绣蓉姐姐要不要女儿也看顾一下？”

“不用了，地枢说会把她们送到，如今形势不明，我若给她们做脸，不知是帮她们还是害了她们。”苏念见木瑾瑶不愿多说便知这次她要做的事又与她私下的势力有关，当下顺着木瑾瑶的话说了下去，只是依旧悬着心。

“母亲不必如此，如今宫里似是三足鼎立，实则王家早已不如从前。将来就算母亲不是东宫夫人，总也是有亲生皇子的西宫夫人，别人奈何不了您。”

“慎言。”苏念轻声叹道：“我早已失了君心，从前他能将我们母女扔在行宫，今后未必不会。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木瑾瑶笑了笑：“如今女儿若还让母亲落到那个境地，就是女儿的不是了。”

“公主！”

母女俩正说着话，玉衡神色焦急地小跑到门边，鬓边两缕头发汗湿在脸颊。

“这是怎么了？这样冷的天气竟出了这么多汗。”苏念话音未落，苏念身边如今的大宫女绣玉便向玉衡递上了热帕子。

玉衡知道等下还要出去，没敢把帕子全覆在脸上，只捏着帕角把汗擦了擦。

“没事，没事。是奴婢莽撞了。”

木瑾瑶却知玉衡不是莽撞的人，见她绝口不提是什么事，心下猜到玉衡要说的大概与宫外那些事有关，于是起身笑道：“她这么急，怕是我宫里的宫女又将哪个贵重的物件摔了，女儿回去看看。”

苏念微微颔首：“你……小心些。”

他们母女这些年都是这样心照不宣的过着，如今在宫中更不可能把话说明。

“母亲放心。”木瑾瑶弯弯唇角，转身披上绣玉展好的斗篷快步走了出去。

……

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落，屋外太冷，整个西花园现下只有几个负责扫雪的宫人还在外面，宫里的大多数主子在这种天气是万万不肯在花园里闲逛的。

“严先生有问题？是谁递的消息？”木瑾瑶小半张脸隐在斗篷的雪帽下，不辨喜怒。

玉衡快速的看了一眼木瑾瑶，接着垂下头低声回道：“最初是璇玑姐姐，后来是留在郦城内的乙组暗卫和听雨楼其他人在一天内先后报上来的。”

“你将这种消息压在手里？”木瑾瑶淬了冰般的眸光射向玉衡。

“奴婢不敢。”玉衡没敢含糊，当即跪在地上：“这些消息都是在听雨楼里转了一圈才送上来的，所以晚了几天。”

“怕是不止晚了几天吧。”

玉衡身子颤了颤，没敢接话。

木瑾瑶嗤笑一声：“也是，暗影中没人敢质疑严先生。能让留守的暗卫都发现不对劲，可见听雨楼里有多纠结。”

“公主……觉得严先生有问题？”玉衡试探着问道。她最初是由严先生看中培养送到公主身边，严先生算是她的伯乐，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严先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公主的事。

木瑾瑶俯身将玉衡扶起来，又沉吟半晌：“不知道。本宫希望他没有背叛本宫的信任。但人心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