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观察?”
“这不是那个很有名的,专门整蛊路人的节目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有些嫌弃。
“抱歉,抱歉。虽然是同一个节目,但我们隶属于不同的策划组,只是来采访路人问题的而已。”
拿话筒的主持人有些尴尬。
“怎么办?要接受吗?”
“好像很麻烦。”
晴空千鹤回头,风见悠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是接受还是拒绝。
“放心,只是做一个社会调查,我们不会像某些电视台那样,强迫别人回答的。”
望着有些动摇的几人,摄影机小哥急忙说道。
前面采访的人都不太上镜,好不容易抓到俊男美女,为了收视率自然要努努力。
“那...行吧。”
主持人松了口气。
“我们今天的采访主题是‘第二职业’,现在生活压力大,很多人都选择兼职、打工,为了谋取更优质的生活。请问有什么能和我们分享的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
东乡镜音举起手:“我是学生,现在在一家甜品店打工。”
“噢~以后想往这方面发展吗?”
“是的,我的梦想是获得世界甜点大赛的冠军!”
“相当热血王道的理想呢,祝你成功。”
主持人兴致缺缺。
这样的新闻只会让电视机前的男女抬抬头,完全提不起精神。
人们想看的是劲爆的,充满情绪的新闻。
“我也是学生,现在是一名女仆。”晴空千鹤点头回答。
“秋叶原的女仆也是相当出名呢,电视机前的大家可以多多关注哦。”
没有辩解,晴空千鹤为鞠一躬,推到旁边。
“那么,这位小姐呢?”
“我的第二职业,是一名占卜师呢~”
“占卜?真是一份神秘的职业!”
兴奋的语调都变了。
美艳的女性,奇幻的职业,一定能吸引眼球。
他连新闻标题都想好了:女性占卜师,带您了解其妙的东京生活。
可惜,阎魔森说了一句话后就不在言语,获取不到更多的信息。
“先生...”
“我也是占卜师。”
摄影小哥瞅了瞅风见悠,又看了看阎魔森。
“二位是同一份工作?”
“严格来说,我应该属于阴阳学生,风水相师那一块的。”
“这样...谢谢诸位的配合,我们会递送主编,在月曜日节目中选择性的播放,还请诸位收看。”
被电视台的一打扰,她们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商量了一下,决定返程。
风见悠走在后面,思绪飘飞。
阎魔森故意落后几步,与他并排。
想来想去,风见悠突然说道:“阎魔小姐,既然你会算命,麻烦帮我看看吧。”
“你不是也会吗?”
“医者不能自医,渡人难渡己。”
阎魔森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我可看不清你的将来。”
“世界上也有你无法办到的事情吗?”
“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无所不能的哆啦A梦吗?”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总觉得,我的未来一片混沌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阎魔森安慰:“放心吧,你可是天命佑护,功德加持之人。帮助了这么多人,狗老天也不会为难你。”
“功德,这一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要这么想,它也有‘心想事成’的功效。”
风见悠愣了愣,当初自己说想找个女仆,然后玉藻遥就上门了,之后更是碰到晴空千鹤。
“没错,相比于业障,功德也会扰乱因果,只不过是好的方面。”
“看来,我以后不能乱想了,会影响我当个宅男。”
“嘁,没出息的男人。”
哼了一声,阎魔森向着前面的两人招招手:“镜音,千鹤,到时我送你们回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正好到家了,我直接回去休息了。”
走到拐角,风见悠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鹤,你的主人真是无情呢,不如跟着我吧~”
阎魔森走到晴空千鹤面前,又用手指了挑起了她的下巴。
“抱歉,阎魔小姐。”
“安啦安啦,我是开玩笑的。”
“阎魔小姐,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晴空千鹤严肃的说道。
等着车的空档,阎魔森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对你来说,风见君是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千鹤沉思了一会,认真的回答:“是主人。”
阎魔森表情有些莫名。
“虽然有些含糊,但也是一家人了呢。”抬起手,摸了摸千鹤的头。“风见悠他应该有提供食宿吧,怎么不住在那里?”
“啊?嗯...我只是感觉,现在住进去不太好...”
没有料想到这个话题,晴空千鹤捏了捏衣袖,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
“呵呵~”
叫的出租车到了,阎魔森送她上车,挥手告别。
......
“森姐,你今天也没喝多少酒吧,怎么一分开,走路摇摇晃晃的。”
分别后,东乡镜音小心的搀扶着阎魔森。
“嗯——小镜音,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句话不是形容悲伤的吗,今天也没有遇到什么伤心事呀。”
“人在高兴的时候,也会比较容易醉的。”
东乡镜音挠挠头。
原本还说风见悠欺负她,现在又说高兴,真是反复无常。
而且,离喝酒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还逛了街,酒精真是厉害。
当然,少女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小镜音,你知道虚无吗?”
“啊?虚无?”
“虚无的人,找不到与这个世界连接的交点,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线,无法将他绑在这个世界,从而逐渐调入深渊。”
不同于平日的多变,阎魔森语调缓慢,悠扬的说道。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也许某一天会自我消失,也许会随手帮助路过的人,亦或者堕入魔道,肆意妄为。”
“这是...师傅吗?这样形容,会不会不太好。”
“这可不是形容,这是事实。”
阎魔森手纸轻合,像是捏住什么一般,悬在了空中。
“我是第一根线,勉强将风见悠吊在空中,只能在他坠落的时候牵住他。然而我能力终究有限,并不能固定左右,风见他也不愿被我摆弄。”
“所以,看到他现在这样,身上缠着繁杂的线,复杂的因果,我很高兴。”
东乡镜音静静的听着。
“虽然方向不对,并不是最正确的,终究被卷入世间。然后在彼此纠缠的线上,找到一分又一份养料,滋润着他经受磨损的心。”
“最后,从一位神明,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带着几分醉意,几分欣喜,阎魔森望着天空,眼中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