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糟糕。”桃花枝忽然开口。
裴寄酒将挂在自己衣服上的桃花枝拿起来,桃花枝幻化成了原形,仔细端详边楚的伤,伸出手来探了一下边楚的鼻息,“还活着。”
裴寄酒根本没有看桃花枝,视线一直放在边楚身上,她用手指轻轻擦去边楚脸上的血。边楚总是受伤,虽然她很容易痊愈。
但是一直依靠这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治愈能力,迟早有一日会吃大亏。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桃花枝立刻变成桃树枝一动不动,裴寄酒打开了门,陆微云站在门外,他的旁边还站在一个人,那人一身红衣,面皮又黑,所以特别显眼。
陆微云道:“这是杨初霁前辈,他是楚丘的弟子,我特意请他来帮边楚看看。”
杨初霁笑得和善。
裴寄酒让他们进来。
杨初霁一看到边楚的伤,立刻露出疑惑之色,陆微云却笑着道:“活得越久,奇怪的事情也就越多,不过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变多了,而是因为看到的事情变多了,所以异事也不算什么。”
杨初霁立刻皱眉,“你倒是话变多了,以前你不是最不爱讲话。”
杨初霁将手指搭在边楚的脉搏上,裴寄酒坐在一旁盯着他。
杨初霁号完脉,态度随意,随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匣子,然后捡了三颗红色的丸药出来,“每三天吃一颗,吃三次就可以了。既然心脉问题不大,那就是皮肉伤,都是小事,又不是经脉断了。”
裴寄酒刚伸手去拿,谁知那杨初霁立刻又将丸药收回小匣子,从衣袖中掏出另一个小匣子,然后拿出三颗绿色的丸药,“吃这种,刚刚拿错了。”
裴寄酒忍不住看了一眼陆微云,陆微云也是一脸迷惑。
杨初霁速战速决,将绿丸药放到裴寄酒手中,裴寄酒拿着药,觉得药像是有千斤重。
陆微云立刻道:“老杨,你认真的吗,我就觉得你长得这么黑就很古怪,还说什么吃药吃黑了,你这药靠谱吗,你没被楚丘除名吗?”
杨初霁露出不忍受辱的刚烈之色,谁知竟说:“陆微云,骂人不揭短,你为何要说我黑?!”
裴寄酒紧紧握着药丸,轻声道:“杨前辈,您能多赠我一颗吗,我想替我二师姐尝一颗。”
裴寄酒等着看杨初霁什么反应,那杨初霁竟然笑起来。
“这绿色的丸药是瑶草所制,名贵得很,不过你要吃药,我倒是少一个试药的人。你别看我皮肤吃药吃黑了,修真之人吃点乱七八糟的药丸也很正常。喂吧。”
边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裴寄酒将药丸喂给了边楚,那丸药颜色绿得鲜明,看起来极其诡异。
陆微云道:“你师父不是最讨厌你将丹药做成奇怪的颜色?”
杨初霁理直气壮道:“我师父已经死了,没有人管我啦,所以我爱做什么颜色就做什么颜色。”杨初霁站起身,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桃树枝,“这桃树枝灵气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不如送了我当做炼制丹药的材料吧。”
裴寄酒却一手拿过桃树枝,放在边楚枕头旁边,“这是二师姐的珍贵之物。”
杨初霁也不强求,问道:“你要不要给我试药?”
陆微云道:“自己试吧,记得吃药吃白回来,黑黢黢的,我师父看到你定然吓得一大跳。”
他们正说着话,边楚却有了动静,那丹药落到肚子里,边楚身体蜷缩起来,像是极痛苦一样,手攥成了拳头,竟开始吐出血来,那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黑色。
陆微云道:“有毒。剑怎么会有毒?”
杨初霁毫无意外,“为什么没有毒,现在就连昆仑弟子都知道找有毒的东西淬炼自己的剑,修真之人虽然比凡人体魄要健康,但也是很容易死的。”
裴寄酒替边楚拍着后背,边楚吐尽毒血,身上极狼狈,裴寄酒半搂着她,用毛巾替她擦了擦脸。
那杨初霁竟然蹲下来研究边楚吐出来的毒血。
虽然医者父母心,但是这有什么好看的,陆微云想立刻请人擦干净这摊血,谁知那杨初霁竟然大喜:“我知道中了毒,没想到中的毒却是世间罕见。老陆,孤鹜派绝对留了一手。”
老陆表示并不快乐,立刻请人来擦干净了地板,然后让裴寄酒出了重金。
幸亏杨初霁蘸了一点毒血放进了小瓷瓶中。
边楚面色苍白,但却睁开了眼睛,裴寄酒正在帮她擦脸颊上的脏污。
看到边楚醒了,裴寄酒道:“你醒了?”语气很平静。
边楚轻轻“嗯”了一声。
陆微云道:“药还算有效。”
杨初霁正在研究手中透明瓷瓶里装着的血,问道:“你当时被伤的时候,有什么感觉?这毒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
边楚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剑很快,我师…石前辈他拿的是一把木剑,那把木剑很硬,连秋水剑都劈不开那把木剑。”
木剑?
杨初霁和陆微云对视一眼。
杨初霁道:“那木剑是什么材质?”
边楚道:“不过是普通的桃木,也可能是我眼拙,认不出来。”
陆微云不再纠结木剑,只是道:“那你师父真够狠的,自己的徒弟说下手就下手。”
边楚道:“我不再是孤鹜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