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偃看她躲闪,眼神黯淡了些许,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摇着扇子满眼笑意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本世子说唐突你了就是唐突你了。走,云朝朝,本世子带你去个地方,有人想见你。”
云妨懵了:池偃这个人是一直都这样……不由分说的随意把姑娘家带走的吗?
她回神凝睇抬眼问他,纵使面前之人是她喜欢了三世的人,品行再清楚不过,眸中还是戒备不减:“啊?谁想见我?带我去哪里?”
她得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更得为了家族的名声着想。
“怎么出来连个侍女都不带?”池偃略微蹙眉的看着她:本来从小就是个路痴不认路的小姑娘,现在出来还不带侍女,真是不怕被人拐走了。
侍女嘛……她上街就带了俩,一个是她的暗卫,叫款冬,一个是她身边的大侍女,叫舜英。
款冬自然是在暗处护着她,但带足了钱的舜英则是被她派去救萧琏了。
是的,她这个人还有良心,好歹是上辈子亏欠过的人,能救还是得救一下的,就当是结结善缘,为云家、江家铺铺路了。
“走散了。”云妨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诓骗道。
池偃挑眉,走至巷子拐角牵出了一辆青盖四角铃的马车,倒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等云妨多时,早早就备好了:“走啊,云朝朝,还怕我把你拐卖了不成?”
他伸出手中的扇子在云妨额头上轻敲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眸很认真很认真道:“云朝朝,你只管放心,本世子名声虽然不好,在京中臭名远扬,但也不是那等孟浪之人,保证怎么迎你这位长平县主来的,就怎么送你回去。”
“好,多谢池世子。”得到了池偃的承诺后,云妨也不忸怩,丢丢秀秀的上了马车。
为首的池偃注视着她坐稳马车后,飞身上马,一身绯色衣袍倒与胯下汗血宝马十分之搭,这样的一个鲜衣怒马少年时的池偃,却心甘情愿的为她当着马夫。
时少年马努衣鲜,
让云妨不禁想起了一句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第一世时,也是这样如清风明月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早早上了战场,最后,再也没回来过。
云妨记得,池偃领兵出征前夕,她曾拜托哥哥云惊送了他个剑穗,只是不知道那个剑穗合不合他心意,有没有代替自己陪伴在池偃身边?
第二世,十五岁的齐国公世子池偃科举从文,她亦是以云惊的名义在池偃科举时送了镇纸。
后来云妨被送到商稚为质,只稀碎的听说池偃承了国公的爵位,还是大雍最年轻的权臣。
两世单恋,云妨都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过池偃。
但是她也曾任性过一把,第一世时,及笄之年……她有妄想的等过池偃班师回朝后来娶自己,
因此,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
后来边疆传来池偃战死的消息,她终于死心。
或许比起池偃,云妨更爱自己。
也更摆脱不了家族的那份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