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婶看着李春花油光光的嘴,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他们家都一个月没见着荤腥了,李春花一家子竟然却在吃排骨,这让她怎么不气。
今天来这,原本是想看看李春花他们晚上吃没吃,要是没吃,她就好心给他们拿两张没吃完的粗粮饼过来。
结果却让她看见,他们不仅吃了,还吃肉吃菜,还有韭菜饼子。
江二婶此刻的心情,别提多窝火了。
她拉着张脸,撇嘴又斜眼:“不是我说你,大嫂你这么做就过分了,你说前几日大哥和远风过世,本家人念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有菜的给菜,有粮的给粮,就连我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都给了你半筐子苞谷。
呵,你倒好,丈夫儿子刚去世,才发送完没两天,便偷着在屋里吃肉,虽然朝廷有指令,守孝期不禁荤腥,但毕竟是你丈夫和亲儿子去世呀,你咋就这么忍不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盼着他们死呢。”
这话说的难听又诛心,李春花当场被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你!他二婶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江二婶很清楚李春花是个软弱无能的,向来都是任她拿捏。
她翻了个白眼,愤怒又尖酸地吼道:“即便是远风媳妇儿回娘家拿的排骨,你也不能就这样躲在屋里偷偷的吃啊。
咱们江家还有那么多没长成的孩子,我们家远树才十二岁,玉红十岁,两个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三弟家的远力和玉芳更小,一个才八岁,一个只有五岁。你说你家有点好吃的,没说紧着底下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给孩子们一人分两块解个馋,你一个大人倒是吃得满嘴流油。”
江二婶越说越气,叉腰红脸地讥讽:“难怪大哥和远风早早的就走了,要我说啊,娶到你这样自私没心的婆娘,没哪个男人活得长,你们这个家早晚都得被你败完……”
白小芽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抄起桌子旁的扫帚,一扫帚打在江二婶脸上。
“没见过你这样嘴毒心毒的长辈!尖刀子专往人心窝子里捅!”白小芽握着扫帚,冷冷地看着她,“你真是有脸,排骨是我这个江家媳妇从娘家拿的,我要怎么吃,给谁吃,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江二婶被打懵了。
白小芽手一指:“滚出去!”
她才没功夫跟这个恶心人的长辈打太极,干脆利落地撕破脸,免得日后再来恶心人。
原先她还想着做一做表面功夫,不与这种人明着对抗。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江二婶这种泼妇,一星半点都不要忍!
江二婶回过神来了,她嗷一嗓子,撸起袖子就要去打白小芽。
“白小芽你这个杀千刀的小贱蹄子,老娘今天不把你的贱嘴给你撕烂,老娘就不叫王大兰!”
江二婶撸起袖子,张牙舞爪的像条疯狗一样往白小芽身上扑。
见江二婶这癫狂的阵势,白小芽也有点慌了,纯肉搏,她这具身板完全不是打架的料。
就在她快速扔了扫帚,拎起长条板凳准备砸时,只见江远山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江二婶的胳膊。
“二婶!”江远山压抑着怒意,低吼道,“您若不想吃官司,就老老实实回家去。”
江二婶用力甩掉江远山的手,怒瞪着他:“怎么,连你个狗东西,也敢对老娘动手不成?”
江远山不会骂脏话,被江二婶一句狗东西气得脸都憋红了,额间青筋直跳,却一句话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李春花被江二婶气得直哭,江玉姝站在一旁红着眼小拳头紧握。
白小芽冷笑着走上前去,反手握住江远山的小臂,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拉。
她站到前面与江二婶对视,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江二婶的鼻尖:“二婶子,我最后说一遍,滚回你家去!你要再敢满嘴污言秽语,在我家鬼吼鬼叫,我让江远山立马躺地上,现在就去县里衙门告你,说你殴打秀才!他是有功名在身的,见了县老爷都不用跪拜,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江二婶天灵盖都要气炸了,她王大兰自会走路起,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从来是她欺负别人。
她横行霸道三十三年,从来没被人这样欺负过。
嫁到白村后,她照样是横着走,满村妇人,没一个敢跟她明着干的。
更别提李春花这个外来媳妇了,又懦弱又没有娘家依靠,她向来是不把李春花放在眼里的。
然而今日,她却在李春花这里受尽了羞辱!
“你!你好得很,你们……”江二婶气得脸色青紫,心肝儿疼,指着江远山咬牙切齿,“你还是个读书人呐,就这样对长辈,你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