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年一场地龙加大暴雨,家家户户的稻田都遭了灾。今年大家收成都不好,谁家粮食都紧缺。这个时候,谁还管品格,能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说着话,她加快了步子,小跑着朝地里走去。
当她绕过弯路,一抬头,看到江二婶正好摘下他们家的大窝瓜。
“二婶!”白小芽大喊一声,飞奔着跑到地里,她气都没喘匀,叉着腰问,“二……二婶你在……在干什么!”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
江二婶怀里抱着大窝瓜,愣了片刻,随即厚着脸皮笑道:“哎呀,我这不是刚掰完苞谷回来么,正巧看到地里的倭瓜熟了,所以就……”
白小芽差点气笑了:“二婶!这是我家的地,倭瓜也是我家种的,你所以就什么,所以就顺手摘了吗?”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江二婶立马挺胸抬头,跟只斗鸡似的。
“什么你家我家,这片地原本就是要分给我们的,是你二叔不要,让给了你们!可即便现在成了你们的,那又怎样,不还是咱老江家的地。”
白小芽大口大口喘气,她刚刚跑太急了,现在心脏怦怦直跳,加上听到江二婶这让人吐血的话,气得差点背过去。
江玉姝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是从江二婶背后上来的,爬上坡地后,二话不说,上去劈手就夺了江二婶怀中的瓜。
江二婶也是个灵敏的,手中一空,她很快反应过来,一个饿虎扑食按了上去,顺手一巴掌扇在江玉姝脸上,另一只手单手就抢走了瓜。
江玉姝到底人小,哪有江二婶力气大,被她一巴掌扇得趴在了地上,半边脸都肿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小芽反应过来后,江玉姝已经被打了,江二婶已经抢走了瓜。
“玉姝。”白小芽急忙去把江玉姝扶起来。
江玉姝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硬是咬牙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白小芽看了眼江玉姝脸上醒目的巴掌印,气得喘气如牛。
这下是真把她气惨了,她把江玉姝拉到身后,一步一步走向江二婶:“你一个做长辈的,不要脸皮偷我们家的瓜就算了,还出手打人,你这样做合适吗?道歉,给我们家玉姝道歉!并且把瓜还给我们!”
“什么?道歉?”江二婶以为自己听错了,抱着倭瓜冷笑一声,“呵,你说梦话呢!
我打了她又怎样,先不提我是她长辈,是她婶子,就凭这个死丫头来抢我的瓜,就该打!她没大没小,我当婶子的打她两耳光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还嫌不解恨,手一伸,又指着白小芽大骂:“你个没大没小的贱皮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刚进门没几天,竟敢在长辈面前伸脖子瞪眼,你们白家还真是没有一点教养。你既已进了我们江家的门,便是江家的小媳妇,我倒是不介意教教你规矩!”
说完,她扬起手还要打白小芽。
白小芽双眼怒瞪,反手握住她胳膊,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起。
打完后,白小芽感觉手心都麻了,又麻又痛。
江二婶愣了一瞬,嗷一声大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赖皮狗。
“白小芽你个杀千刀的,老娘今天要扒了你这一身贱皮!”
这下子江二婶连瓜都不要了,她扬手咣当一声砸到地上,撸起袖子就朝白小芽扑了过去。
白小芽飞快的弯腰抱起倭瓜,大喊一声:“玉姝快跑!咱们不和这泼妇扯皮!”
江玉姝转身就往小路上跑去,白小芽抱起已经摔裂了的倭瓜,跟在江玉姝身后,大步飞奔,跑得比兔子还快。
“站住!你们两个贱皮子,给老娘站住!”
“你来追呀,使劲的追,可别闪到老腰了!”白小芽往前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反击几句。
她就是故意招着江二婶追,横竖她和玉姝年轻能跑,江二婶年纪比她们大,且又胖,就累死这个老赖皮!
江二婶边追边骂:“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老娘就是追到你家,也要好生收拾你一顿!”
“你来,你有种就追到我家来,你看我会不会拿菜刀砍死你个老泼妇!”
白小芽边跑边还嘴,一时没注意脚下,脚一崴,一下子踩到了田里,半只腿都陷了进去,连带着倭瓜也没抱稳落到了田里。
江玉姝听到落水声,转身一看,吓得脸色灰白。
“嫂子!”她哭着大喊一声。
眼看着江玉姝要返回来,白小芽来不及抽.身起来,急忙喊道:“玉姝你别过来,快回去叫你二哥,顺便把三婶也叫过来,反正咱们村里能叫的人,你尽量都叫来。”
“你叫,你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叫来,老娘也要好生教训你一顿!”江二婶已经气喘如牛的追到白小芽跟前,她高举着两只手就要去挠白小芽的脸。
白小芽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作势把头往水田里扎:“王大兰你有种动我一下试试,你但凡碰到我一根头发,我就一头扎进水田里闷死!
今天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你就是杀人凶手!啊反正我是无所谓,我一个寡妇,无儿无女,死就死了,死也拉个垫背的。
可二婶子你不一样哦,你要是成了杀人犯,啧啧,你就毁了远树堂弟了,别说考功名,他将来怕是连媳妇都取不上。
哦对了,还有你那在王楼镇上做短工的大儿子,更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还有你家玉红,眼看着都十岁了,没几年就该说亲的,你要是成了杀人犯,她后半生也就完了,哪家人会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即便她嫁了出去,也不知道嫁的是瘸子还是聋子,保不齐还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糟老头子。你就忍心害了三个孩子?”
一口气不带停的说完后,白小芽昂着头挑衅地看向江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