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已经好了,没什么要改的了。”
“啊,羡慕你。”
纪寻桃拌了拌,往嘴里送上一勺,大眼睛有些无神,语气中颇为艳羡,她哭嚎:“昨天导师还在催我赶紧重写一份。”
“这事不能急,抽个集中的时间认真做。”
她刚从苦海脱离,深知这时纪寻桃的心态。
纪寻桃本来丧着,手机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看完后,手直拍桌子,激动不已:“我去,墙上三只鸟大大交新稿件了。”
墙上三只鸟,是沈沅也很喜欢的作家,闻言也立马被吸引住了,急忙追问她,“真的吗?”
“真的,岛月编编正在审核,估计就是四月刊第一期。”
纪寻桃简直激动哭,“我前几天还去编辑部特意问过,编辑们都说他好几年没投新稿了,一直也没消息。”
“是《啾啾》的结局吗?”
“我也不知道。”
纪寻桃急忙往下翻,最后又丧着脸,“但岛月不透漏稿件给我呜呜呜呜呜呜……”
她……这算是愿望成真嘛?
沈沅想起她三七女生节那天在学校心愿墙上贴着的心愿,【有生之年,想看到墙上三只鸟《啾啾》的大结局。】
青春时代,少女怀春,对杂志里的爱情故事格外痴迷,沈沅现在书房还有不少当时买来的杂志。
其中首发于《半蓝色》的《啾啾》更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回味的文,那时《啾啾》在杂志上按月连载发布,但几年前,作者突然停笔不写了,沈沅一直记得。
“等我明天上班再去磨磨,看能不能提前拿到稿。”
无论她怎么说,岛月都不透漏半分,纪寻桃无奈,只能看明天去公司。
听她这么说,沈沅忽然也想换公司去半蓝色工作,给她夹了块烤好的牛小排,开玩笑般问她:“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现在没啦,等回头职位有空的,我随时给你留意着。”
纪寻桃笑。
当晚沈沅从烤肉店回学校,绕道去了女生节那天贴信的心愿墙。
此时距三七那天,已经过去大半月了,那时贴着的心愿纸就算没被人揭下来,也早就被社联成员清理掉了。
或许……墙上三只鸟是A大学生?
想法一出,连她自己都被震惊了,觉得魔怔了。
她甩甩头,回了宿舍。
第二天,纪寻桃遗憾告诉她,没得到稿件,但好消息是,这期不是最终章。
似乎是作者打算重新拾笔更新,把《啾啾》完结。
入四月前三天,沈沅跟室友告别,收拾东西去了出租屋。
久没住人,屋里好多灰尘,被子要晒,茶杯等用具要洗,桌子要擦,地要拖。
她忙里忙外收拾了两天,正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上班,结果刚准备去睡觉,下一秒就接到了管家欣姨的电话,焦急道:“小姐,您回来一趟吧,夫人出事了。”
沈沅心跳霎时停拍,颤抖着声音问,“怎么了?”
“前些日子加班从医院回来,不小心走空从楼梯摔了下来,先生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夫人这两天一直在家休养,但我想到你的叮嘱,觉得不能这么瞒着你,您回来陪几天吧。”
女人的声音柔和,但话里的担心难掩。
“情况如何?”
说话间,沈沅已经拿好钥匙,锁门下了楼。
“不严重,但夫人情绪不怎么好。”
沈沅招手上了出租车,回她,“我等下就回去了。”
沈印慈向来是不喜报忧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女儿,哪怕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告诉她。
她高中时沈印慈胃穿孔入院,还是等出院沈沅才知道,自此她便告诉家里的欣姨,有何事都通知她。
车子稳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沈沅付钱下车,推门遇到已在客厅等着的欣姨,见她回来,急忙迎上来道:“夫人在楼上。”
沈沅换鞋急忙上楼,她故意放轻了脚步,到父母卧室门前时,悄悄附耳上去,听了下屋内的动静,竟然听到沈印慈在跟舒惜语读诗,郎朗稳重的声音,“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沈沅脚步一顿,转身轻手轻脚下楼,跟欣姨说:“我先上楼休息,明天再说。”
“明早我准备你的早饭。”
沈沅笑着点点头,踏着台阶再次上楼,回她卧室必然还要经过沈印慈与舒惜语卧室,里头声音还在响着,舒惜语笑得克制,但声音活泼,应是无事。
她放下心,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在书桌前坐了几分钟后,沈沅拉开了抽屉,里面放了些过去她写的日记,她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还用胶带粘上了一块被裁剪下来的报纸。
上面明晃晃的几个黑色大字,一度让她对父母的这场婚姻和自己的存在感到怀疑。
【沈舒联姻:舒家次女舒惜语代长女舒珍语嫁给沈家长子沈印慈。】
她又想起方才电话里欣姨所说,“先生特意请了几天假回来照顾夫人。”
再次陷入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