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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和那位面对面,自己到时候估计会很害怕吧,她漫不经心地心想着。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呢。”之前的两次,一次是还未有咒力,另一次则只剩自己的魂魄,这一次,顾一才看清他的身体内部寄居着的灵魂。

被咒灵的话语说得有点不太明白,虎杖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顾一收回目光:“还有别的事吗?”

虎杖低下了头,过了好久,他才一五一十地将前几天与五条老师的谈话诉说出来。

顾一原本无聊地踩着地面的石块,随着内容的递进,她慢慢停了下来,原本抵着后面墙壁的身体也渐渐挺直。

直到虎杖全部说完,她都没有插一句话,在少年明显担忧的眼神下,她才随意地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所以......你知道吗?”虎杖谨慎地又问了一句。

“之前有这么个预感吧,”顾一双手交叉,放于脑后,重新靠回了墙边,“只是一直没有根据,现在得到了证实,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六眼’啊,果然非常厉害!”她感叹似的开口,竟然能看到她完全注意不到的存在,真不愧是“最强”。

“可是,”悠仁有些急切,“你真的会死的。”

他的担心太过真情实感,顾一抬头看向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你们咒术师来讲,咒灵死掉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但是——”

“没有什么不同哦,”顾一打断了虎杖的对话,“本质上我和那些咒灵没有什么区别。”

沉默的氛围再次降临。

“虎杖,你为什么要搜集宿傩的手指然后吃掉呢?”她问道。

被询问自己当初选择走进咒术界的原因,虎杖捏紧了胸口代表咒术高专的纽扣:

“五条老师说过,“吞噬宿傩”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他想起之前被扯进来的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学长学姐,以及无数被殃及的其他人。

“一想到还会有人因为宿傩手指正在遭受灾难,我就无法说服自己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也就是说,虎杖是清醒地选择这条必死的结局吗?”

“嗯。”虎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开口道:“我不想为自己的活法而后悔。”

“你想过吗?虎杖。”这次两人安静的时间并没有多久,顾一开口说,

“如果我是那种对人类有着极其巨大恶意的咒灵,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来说,会有多少人会在我的领域里不知所踪,甚至尸骨无存?”

“就算我现在会把牵扯进来的人一个个带出去,但我会永远这样做吗?”

“要是有这么一天,我累了,彻底失控了,到时候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扯进来,又会有多少家庭被毁掉。”

“如果虎杖,你有那么一天控制不住宿傩的出现,导致不可挽回的悲剧发生,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虎杖无言地握紧自己的拳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宿傩的嘲笑声: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

“如果真的发生了,到时候就要拜托五条老师了。”

“嗯,我相信。”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也足以让顾一知道虎杖是怎样的人。

“所以,这个注定会消失的结局,对现在的我来讲才是最好的。”

“而且,”她对着虎杖露出一个倦怠的笑容,

“我已经有些厌烦了。”

顾一已经厌倦了把自己关在空荡的学校中,日复一日不停地考试,她以为自己会一直习惯到最后,甚至能战胜最终来临的挑战。但厌弃的感觉来得太快,快到一瞬间她整个人就掉进了泥污之中。

远处有车灯照射过来,顾一扫视了一眼,对虎杖说:“接你的车来啦,你先回去吧。”

在她准备提前离开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再度转回身,“你最近注意一下四周有没有经常出现的咒灵。”

顾一解释道:“这几天一直有陌生的咒灵在监视我,我不太清楚监视我对他们有什么用,仔细想了一下,他们的目的可能更多的在于你。”

“注意安全!”说完这句话,顾一的身型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伊地知开车来接时,原地只剩下虎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