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于情于理,林芳都没有阻止的道理。
出于对过年前后县里安全的顾虑,一直为苏曼和陈秋苹俩小姑娘在家感到不安全的林芳不光不阻止,还主动问道:“说起来,大山你跟小曼商量过啥时候去接婶子过来吗?我觉得还是尽早接过来得好,免得过阵子再下雪,出入都不方便,”
“下礼拜吧。”苏刚山边走边说道,“之前小曼也说怕会下雪,所以我打算等这两天把这个月的供应领完,下礼拜放假就去接我娘过来。”
“成,等会儿回家我就先给婶子把屋子收拾出来,再把炕被啥的都晒晒,等下礼拜你给接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能住进去!”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穿着一身邮局工装的男同志骑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身上斜挎着的包也是鼓鼓囊囊的,让人一看就能知道,那里面装满了信件。
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装着的信件又是发往何处的。
……
一周后。
在距离花阳县十几个小时车程的南城县,烟草厂附属的家属筒子楼院门口,在和苏刚山和林芳看见那位邮差远去身影差不多的时间节点里,则响起了一位已经抵达目的地的邮递员的喊声:“烟草厂家属院的赵建军在家吗?有你的挂号信,赶紧过来拿你的信!”
临近过年的冬天,虽四处都能感受到大家对即将过年的热情情绪,但外面的温度却让人哪怕是穿再厚的棉袄,也都还是在外头待不住。
赵建军在邮递员一声一声催促下,裹着棉袄拿了信,又小跑着回了家。
“是不是又是我那个小堂妹给你寄来的信?上一封信才刚寄来多久,她可真舍得花钱寄信!”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秋苹眼中的好堂姐,林芳眼中的坏丫头,陈红。
这大冬天的,赵建军爹妈都在厂子里上班,陈红作为陈秋苹的堂姐,却和赵建军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这关系,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刚在上个月剪了一头短发,以为了能让自己在年后去小学教书时能显得更成熟几分的陈红,本就长得一副较为妩媚的样子。虽不能和苏曼的容貌相比,但同朴素清秀型的陈秋苹相比起来,却是多了几分勾人的模样。
只可惜,她说话时的戾气和眼底隐藏不去的嫉妒愤恨,让她原本还算不错的长相大打折扣。
看着赵建军手里拿着的信,陈红毫不客气地拿过来直接撕开,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陈红一目十行,将陈秋苹信里的情谊与信任全都消耗一空后,还不忘嫉妒地说道:“嗤,我这个堂妹对建军哥你可真是痴心不悔啊,有那么好的招工机会都没好好把握,还一心要遵守‘约定’和我们一起下乡插队,真是……傻到家了!”
早就习惯陈红毫不掩饰对陈秋苹嫉妒情绪的赵建军没理会她话里的尖酸,只是在听到她说招工考试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把信拿了过来。
赵建军在看完陈秋苹这一封信的内容后,先是眉头紧锁,后又不经意道:“要不从前家属院里的人都说秋苹是个好命呢,你看她不管在哪儿都能有好机遇,没准儿真能考上当工人,也不用下乡插队去了呢。这样的话,林姨估计会很高兴,毕竟秋苹在信里也一直都说,林姨是不想她下乡插队的。”
听到这话,陈红眼睛一瞪,原本就嫉妒的心情瞬间就成了恨,只听她恶狠狠地说道:“她算什么好命人?她跟她妈都一样,都是命硬的人,我二伯就是她们给克死的!”
陈红妒恨极了林芳和陈秋苹母女。
从她二伯为了她们离开部队,为了她们分家,为了她们搬走,也是为了她们,而将所有原本属于自己,属于自己家的好处待遇都收回的时候,陈红就恨透了她们。
尤其是在二伯去世以后,林芳那个女人竟然在带走了二伯的抚恤金和卖房子的钱以后,还背叛了二伯,和别的男人再婚了!
这让陈红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碎这对母女。
而这,也是陈红在得知林芳再婚的消息以后,故意勾引一直以来都被陈秋苹信任的赵建军,联合他一起,算计陈秋苹去下乡插队的原因。
“林芳想陈秋苹留在城里当工人?做梦!”
说着,陈红怒不可遏地从赵建军那把信抢了过来,几下撕成了碎片,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就回家去找我奶,我要让她去花阳县,把陈秋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