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日程排得满满的,不断在士卒面前刷存在感,在新降将官面前刷亲和力,通过一系列举动,潜移默化地在将士中巩固自己的威信地位,将这支立身之本牢牢抓在手中。
虽然按照刘协的大计划,这支军队只是一个过渡产物,一旦度过这个困难时期,他将另起炉灶编练新军,组建只有他一人烙印的禁军。宏图虽已擘画,可并不妨碍他脚踏实地,抓住自己目前能够抓住的东西。因此尽管有些疲惫,可刘协依然乐此不疲。
就在刘协与牛辅部新降士卒一起扒着粟饭时,徐荣第二波信使赶到。刘协就着衣衫擦擦手上的荤油,然后盛了一碗肉汤,又打了一碗粟饭,递给信使后才接过信,一目两行的扫过。
心虽有千千结,刘协面上一丝不显。收起信后,保持着刚才的节奏吃完一碗饭,就着肉汤将碗中残余的几粒粟米舔干净后,招呼大家吃好,才起身回转帐中。
将信递给荀攸,刘协幽幽叹道:“凉州军中也有能人啊。若非徐荣昼夜兼程,险些让贼军抢占函谷关。”
“抢占函谷对凉州军来说确实是个妙招。进可攻,退可和。不过,李郭等部远在颍川,是如何得知董贼伏诛的消息?从时间上看,当在朝廷东征之前,即有消息从长安传出。”
“唔。”刘协点点头。“诛杀董贼,事发突然。凉州士人惊慌未定,与牛辅、李郭暗通款曲,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宜粗不宜细。相信待此次平定凉州余部后,人心就能大安。”
荀攸本意就是提醒刘协,见刘协醒悟,便继续说道:“现下有三点可虑。一则,抢占函谷的凉州军行色匆匆,一人双马快速行军而没有喘息,才给了徐荣速胜大胜之机,但凉州精锐战力不可因此小觑。如今我军对关东情形一无所知,虽然以攸猜测,李郭大部距离函谷关尚远,但毕竟徐荣部兵少,我军应尽快发兵前往函谷关支援。”
“二则,我军先击牛辅于陕县,再击李郭先锋于函谷,固然以正取逆,天命在我,但攸恐凉州军上下以为朝廷必欲处之而后快,可能困兽犹斗。要尽快将朝廷宽大为怀的旨意传递给凉州军,以瓦解他们对抗的斗志。”
刘协一拍大腿,说道:“公达此言有理,若非卿,朕几乎误了此事。恰好杨定、胡轸现在函谷关中,一事不烦二主,就让他俩再赴关东一行。以他俩凉州大人身份,想必足以传递朝廷诚意。”
“若是凉州军顺利降服还则罢了,若是凉州军不愿归顺,而函谷通途既断,凉州军便困居河南一隅之地。河南残破,难以供养数万大军。且冀州、兖州、豫州三面皆敌也,若不另寻一处屯地,久之必然自溃。以攸猜想,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作出西进的动作,以安上下军心。”
荀攸说得在理,当世之人把地域乡里看得极重。董卓既死,他们若不归顺,便要退回到凉州军阀的本来位置。自然是想办法回到家乡,以图同气连枝。因此必须至少作出西进动作,以示回到家乡的可能。要不然,腿长在自己身上,士卒们自会逃亡。
“以攸看来,贼军有北中南三条路可走。北路入河内,徐图河东;中路与朝廷在函谷关下决战;南路入颍川、南阳,徐图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