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昼寻夺了程善善的长鞭,在她的脸上抽了三鞭子,那手法毫不留情,程善善脸上的伤深可见骨!
程善善毁容了,昼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程善善之所以这样嚣张跋扈,便是因为有个疼她的爹,以及护她毫无底线的二长老。
于是昼寻很快就上了惩戒台。
惩戒台上,昼寻被三十三道雷鞭抽的遍体鳞伤,全身的经脉已经被劈断了。
二长老亲自问他:“昼寻,你可知错!”
昼寻呕出一大口鲜血,溅了满脸,血水跌入他的眼睛里,将眼睛染的血红。
他直勾勾的盯着二长老
“我何错之有?”
看着昼寻的眼睛,二长老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一点,这孩子已经和宗门离心了!仅仅是因为一只妖!
“你为了一只妖,居然敢伤害与你一起长大的善善!残害同门!从小到大,我与宗主对你的教导,竟然是养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悔改恶徒!你竟然到了现在,还如此冥顽不灵!”
听到这话,昼寻的眼里骤然落下泪,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以往,我将师父,还有师叔们当做家人,当做我应该永远侍奉的长辈,可是我二师叔做了什么!你重伤我妻,放任程善善那毒妇毁我妻子容貌!”
二长老又是一鞭抽了下来:“她是妖!”
“是!我爱上了一只妖!我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我要定她了!”
昼寻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却仍旧执着的问:“你告诉我!杜瑾儿几次三番救我性命,她生性善良,靠着天赋与努力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治病救人、行侠仗义,是个至纯至善之人!是我对她紧追不舍,也是我跪着求她嫁给我的!为什么你们要毁她脸,二师叔,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随意拿捏她的性命?!!”
昼寻疯了。
那日,他宣称要与二师叔决裂,宣布要离开上善阁,永远不做上善阁的弟子。
由于昼寻是宗主徒弟,二长老不好直接处置,便将他关进了思过崖。
思过崖下终日不见亮光,常年冰雪,里面是上善阁历代镇压的妖魔鬼怪,里面怨气深重,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痛吟之声,那声音无时无刻不压在人心头,在里面的每一刻都是折磨。
这是上善阁最可怕的惩罚,没有人能长久的待在里面。
三年里,思过崖下寒冬凛冽,昼寻被压了功法,不能御寒,只能用肉.躯对抗寒冷。
崖底无日月,寂寞与寒冰能把人逼疯。
涯上有个声音日日问昼寻:
“昼寻,你可认错。”
已经和冰雪冻在一起的昼寻一如既往的回答:“不认。”
不认,从不曾认。
千年前,没有人认为昼寻是对的。
一只妖而已,又没杀她,只是重伤,毁了容貌?那不是还活着么。就算这只妖之前行侠仗义又怎么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只妖,不杀她就已经是最好的垂怜了——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千年前,一只猫儿狗儿的命,都比妖魔鬼怪重要一些。
昼寻却执迷不悟,居然会喜欢上一只下.贱的妖!
身受重伤的上善阁宗主,被迫从清剿魔头顾渝的行列中脱离,回到宗门养伤。
昼寻是这个时候被放出去的。
不过是三个月未见,宗主好像苍老了很多岁。
他轻声问昼寻:“寻儿,为什么。”
昼寻自踏入思过崖之后,便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此时终于有了表情。
他跪在地上,眼眶之中迅速积聚泪水,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问宗主。
“师父,何为善,何为恶?”
当年,一路跟踪上善阁宗主的顾渝当了一回梁上君子,刚好就听到了这句话。
何为善,何为恶?
老宗主张了张嘴想回答他的问题,但目光触及一脸执着的昼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老宗主受了重伤,踉跄走到了昼寻面前,然后丝毫没有宗主架子的坐在了他身旁。
“寻儿,为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善善师妹行迹乖张,你划花她的脸,不怪你,是她自己作死。”
昼寻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去。
老宗主给他擦泪:“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原以为你性格温和,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不想你如此执着,竟出了我的意料,这件事我做错了。孩子,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不愿意你入歧路,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上善阁永远都是你的家。”
昼寻感激老宗主的宽厚仁慈,他绕是心中万般不舍,但是去意已决,他必须去找小狐狸,去担负自己的责任。
郑重其事的给宗主磕了三个头,昼寻这才离开。
顾渝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老宗主是个聪明人,这个决定在众人眼里看似是放弃昼寻,实则是救了他一命。
这老宗主还不算迂腐,只是宗门之中的二长老却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将程善善视作亲生女儿,不知道他是否会有后招。
当时的被人追杀的十分狼狈的顾渝,以为自己不会再看到昼寻,没想到她刚从上善阁偷溜出来,就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他。
他像是在特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