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触及她清亮的眼眸,沈砚安有些后怕,他不自觉攥紧了她的手,语气轻和。
“沈小侯爷是何处来的兴致,在我林府月下漫步,”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两人身前传来,几道簌簌的风呼啸而过,墙头屋檐数道人影稳稳落在地上,将沈砚安二人与这水井一道活活围成了个圈。
不过几瞬,两人像是被算计好了一样,进无出路,退亦无可退。
人群中,一中年岁数的男子背手出来,依着月光依稀可看得出此人衣着华贵,虽有半老之态,但却有挺拔如松之姿,他盯上沈砚安身旁的女子,半眯着眼,“哦?原是有佳人在侧。”
“这位,想来就是那东圆诗会上名动京业的姑娘了,这身姿容貌确当得起瑶台月下相逢之,与城中的传言倒是有些不同。”
他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即一一觉得,恶心,与那害人不浅的林昌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她厌恶的瞪了一眼林宵闻,目光回落在孤零零的水井上,攥紧了拳。
“不过可惜呀,就为了她与郑家翻脸实在草率,失了郑家,大皇子身后助力更少,如今落得个在府中禁足的局面,也是难免。”林宵闻字字句句,都像是带了刺。
沈砚安侧身,将人牢牢护在自己身后,腰间软剑微松,手上却还没有动作,他目光冷冽,扫过四周,“殿下如今被困府中还是多亏了林大人在背后捅刀,您既将事都做绝了,说话也不必藏着掖着。”
他目色微动,毫不避讳的开口,“大皇子被罚的冤枉,那薛青青更是死的不明不白。本侯今夜前来的目的,想必林大人不会不知情。”
“薛青青?”林宵闻半皱着眉毛,恍然大悟的神色好像刚想起这名字一般,“哦 小侯爷是说前些日子害的小儿锒铛入狱的那个死人。”
他讽笑一声,“怎么?小侯爷难不成还是想在这儿翻出来什么证据,好替那死人鸣冤,放大皇子出来吗?”
“林大人字字铮铮,看来,您还真是将薛青青死在此处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沈砚安抬眸,将目光定在身前的水井上,“薛青青死前解脱的那一刻,恐怕也不知道死了尚不能安身吧。”
“淫乱死人,这等丑事,做得出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蹙着眉头,微微思索着,“林大人不妨猜一猜,你拼了命在为自己儿子开脱的时候,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在饮酒玩乐,还是寻花问柳。”
“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林大人还真指望他能光宗耀祖不成,林家满门清誉,世代荣耀,怕是都会在林昌手上毁于一旦吧!”
沈砚安笑了笑,一字一句的将林宵闻的怒气逼到极致。
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这位仁毅伯心里最大的刺。
“够了!沈砚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林宵闻怒喝一声,他暗暗压住怒火,不耐烦的看向沈砚安,“不过是死了一个人,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沈林两家就算是多年敌对,但也算是帮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林家若是倒台,朝中宗室制衡偏颇,届时陛下自然会给你沈家找麻烦。”
林宵闻苦苦相劝,一双希冀的眼神走近水井边的人,“砚安,你听伯父一言,帮我们瞒下此事如何,待这逆子风波一过,你想要什么林伯伯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