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嘉仪因为她的动作微微一愣,疑惑地开口道:“二娘这是怎么了?”她低下头,只见那美人蕉几乎要被拍成烂泥,足见晏宛宛力气之大,让她不免有些吃惊。
晏宛宛这才想起身边还有罗嘉仪,一旁的桃蕊早已经忍不住把头埋起来,晏宛宛只好打哈哈道:“既然是五娘托我的事情,我一定尽心完成,将宁王世子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
罗嘉仪露出微羞的神色,道:“那就多谢二娘了。”
晏宛宛难得露出笑眯眯的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早已经想好回去怎么教育冯延了。
按理说,罗嘉仪将这件事透露给她,就说明两家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否则罗嘉仪一个女儿家是不会随意说出这样的话的。
晏宛宛当然不相信以冯延的品行能够吸引罗嘉仪这样的大家闺秀,很有可能是冯延垂涎罗五娘的相貌和才情,想尽办法去搭上罗家这条线。
罗嘉仪见晏宛宛答应了,对她更是热情,不一会儿便与她以名相称,晏宛宛得知她很有可能要做宁王世子妃,心里十分怜惜罗嘉仪,因此即使不是十分习惯这些大家小姐的相处方式,但还是乖乖顺着罗嘉仪,陪她一起点茶插花,顺便闲聊。
不过也多亏了如此,晏宛宛才对这群贵女们的生活有所了解,这些小姐们每日也都读书,但大多读的是《诗经》等等,平日里家中也会请女先生,但也只是讲言行举止等等课程,主要品读的书就是《女则》等。
“二娘平常在家中读什么书?喜欢做些什么?”
晏宛宛心中对罗嘉仪倒是多了些好感,之前她想着罗家不过是贵妃的亲戚罢了,但着实有些太过高调,便揣测罗嘉仪恐怕是十分傲气的小姐,可如今见了面才发觉她温柔大方,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出乎意料。
因此晏宛宛并不欺瞒她,只是诚恳地回答道:“我在家中爱读兵书,闲下来没事会练练刀枪剑戟,都是以前跟着我祖父的副官和亲卫学习的,我还有好几个师兄呢。”
罗嘉仪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晏宛宛的生活竟然如此的“与众不同”,她很快又回过神来,笑道:“这样二娘平日里一定与我们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下次我便不办这样的席面,我们改去城郊的马球场玩捶丸,如何?”
晏宛宛见她笑盈盈地注视着自己,也不好拒绝,只能应声道:“好。”
待到离开罗家,晏宛宛晃了晃手中的团扇,对桃蕊道:“回去换了衣服,我得出去打听一趟。”
桃蕊有些不解其意,询问道:“殿试要到三日之后才会出结果呢,二小姐现在急什么?”
晏宛宛忍不住伸手戳戳她的肩膀,道:“谁去打听这个啊,我是要去向冯延打听一下,他怎么好意思向人家罗五娘求亲的。”
桃蕊见她又要去见宁王世子,赶紧劝道:“二小姐……这几日马上就要出殿试结果了,老夫人心中肯定不安,二小姐还是多陪陪老夫人吧,宁王世子又不像老夫人那样需要二小姐事事操心。”
晏宛宛想到自家为了纪瑾的科举成绩提心吊胆的,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桃蕊说得也不无道理,她只好靠在软垫上,百无聊赖地开口道:“好——好——”
其实紧张的又何止是晏家和纪家两家,就是那些等着“榜下捉婿”的也大有人在,本朝虽然不必前朝作风开放,但对于找一个东床快婿的事情还是乐见其成的,传出去更是一桩美谈,因此即使是巡护京城治安的巡捕营,对于放榜这天引发的异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四月廿五一早,晏宛宛刚去给祖母请安,就看到一家人早已聚集祖母的云水苑的正院,唯独老夫人在哪里,兴许是还在洗漱。
晏初和晏繁繁脸上都还带着困意,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恐怕是被赶过来的,而郑夫人则只是偶尔以袖掩面,显然也有些惺忪睡意没有褪去。
在场精神抖擞的二人便是晏修和晏宛宛两人。
晏修见晏宛宛来了,这才冷着脸开口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才来你祖母这里问安?”
晏宛宛一头雾水,道:“这不是才寅初吗?我都未曾操练,只简单洗漱穿戴就来了。”她说完还有些莫名其妙,又回头看了一眼桃蕊,道:“我走之前看错漏刻了?”
桃蕊急忙摇摇头。
晏宛宛这才转向晏修,道:“老爷一早不去当值,怎么在祖母这里?”
晏修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解释道:“今日我轮休。”
晏宛宛刚刚落座,晏老夫人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道:“怎么一大早都到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