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陆家很安静,为了充分保障客户隐私,东山的别墅与别墅之间特意用了树木和花草隔开,既能增加绿化面积又能保证隐私。
暮色沉沉,尹宁躺在床上,树木幽暗的影子投射在窗帘上,风一吹,恐怖特效简直满分。
他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都怪李子安,非说要给他提供灵感,给他讲他们家乡的奇闻异事,几个月前才被他抛开的阴影又重新回来了。
今天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睡觉,思绪不受控制,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齐刷刷的冒出来,联想到李子安为他讲的那些故事,外面的影子一晃,加上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尹宁就觉得害怕。
脑子里全是各种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念头。
他捂着被子把脸开起来,片刻后又觉得喘不过气儿来,小心翼翼的掀开,躺在床上不敢动弹。
昏黄的小夜灯兢兢业业的工作着,然而对于害怕极了的尹宁来说没有丝毫用处,他大着胆子跳起来,啪地打开大灯,抱起被子一溜烟儿的往外跑。
哥哥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去你屋里睡!
尹宁啪嗒啪嗒地跑到隔壁房间,铺好被子钻进去,觉得安心多了。
唔,大概哥哥真的可以镇宅叭。
尹宁昏昏沉沉的,渐渐沉入了睡眠。
——
夜晚,沉闷的车声靠近陆家,陆挚州坐在后座,沉默地了解尹家的动向。
果然尹家和陆明恩有关系。
陆挚州手指轻点,纸张微微颤动,怪不得上辈子总觉得他和尹宁出的车祸不对劲,他出了车祸,不管是死是活,最大的得益者永远是他那个大哥。
只是没想到尹家也有这样的胆子。
他原本因为尹家是没了退路,被迫和陆明恩合作,看来还是小瞧了尹正安。
说不定一开始把尹宁送到他身边就是尹家和陆明恩计划的一部分。
他捏了捏眉心,想到了上辈子尹宁的死。
他是受到了他的连累。
那场原本冲着他去的车祸,没有撞死他,反而把尹宁撞成了半个植物人。
怪他不够干脆利索,没有早早的把他那个好大哥和尹正安处理掉。
陆挚州面色沉郁,想到上一世车祸时尹宁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被撞得浑身是血,陆挚州周身的气压愈发低沉。
徐特助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不敢说,老板半夜跑回来,看见这份东西之后心情就不够好,他和司机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车子缓缓开近陆家,想到能“克制”老板的人马上就能出现,徐文礼瞧瞧松了口气。
车慢慢停在陆家门前,门口的路灯亮着,陆挚州拒绝了徐文礼帮忙,慢慢移动下车。
已经快要晚上十二点,徐文礼打了个哈切,有点困了。
陆挚州把事情交代下去,给他放了明天的假。
陆家别墅不算黑,只有一点昏暗。
陆挚州操/控着轮椅,家里安安静静,宁宁大概已经睡了吧。
他从电梯上了楼,在自己门前稍微停顿,打开了隔壁的门。
尹宁的房间黑着,连一盏夜灯也没有开,陆挚州皱了皱眉。
他借着月光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床上一片散乱——没有人。
陆挚州打开灯,眉眼间一片黑沉,床上空空荡荡,没有人。
他沉着脸,转身出门。
不会的,宁宁不可能离开,他答应和他订婚了。
宁宁怎么可能会走,他昨天还和他早上要给他接机。
不可能。
陆挚州面无表情地下楼,轮椅踉跄,他稳住轮椅,继续往下走。
宁宁也许是去吃夜宵了。
时间这么晚了,他如果没睡一定会饿,偷偷吃夜宵也很正常。
陆挚州压抑着往下走。
厨房亮着一盏小灯,陆挚州操纵着轮椅,平静地往里走,往日让他得心应手的轮椅此刻却有些不听使唤,怎么也快不了。
陆挚州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他怎么就自暴自弃放弃了治疗,他的脑子当时被吃了吗?
厨房里的灯不算很亮,却照着厨房的光景:很干净,甚至有些冷清,像是今天没开过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