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人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剑上的血,想了想转头看向银糕,“小姑娘,你有多余的手帕吗?”
银糕愣了一下,当真从腰间翻出条帕子递过去,然后看着他一点点擦掉自己剑上的血迹。
“谢谢。”他擦完血迹,又彬彬有礼地将帕子还回来,银糕瞪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片刻,想了想,还是伸手将那染了血的手帕接过。
那人微微松了口气,蒙面的黑巾上一双眼睛弯起,“老子多怕你会将这帕子硬塞给我,姑娘们的手帕可不能乱收,万一赖上了可怎么办?”
还真是自恋。
银糕拧紧眉头瞪着他,要不是看在他刚刚救了自己,才不会容忍这样有点像是调戏的话语。她看着那人爱惜地将长剑回鞘,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忽然灵光一闪,“喂,你等等!”
“干嘛?”
那人有些警惕地回过头,看上去似乎真像是怕被她给赖上,银糕又好气又好笑,几步跑了过去,“你接受雇佣吗?”
“雇佣?”那人挑了挑眉,银糕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那几个混混的尸体上后赶紧挪开,“我,我要去武邑城,你护送我过去,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还真不少了呢!
那人看向银糕那张稚气未脱的小圆脸,以及她身后那个大包袱,难怪那几个混混盯上她,原来还真是个肥羊。
“不行。”他冷声拒绝,“你看老子样子像是给人做保镖的吗?”
“像啊!”银糕点了点头,“我见过的镖局的人,就是你这个样子!”
黑衣人停顿片刻,忽然气急败坏地扯开自己的黑巾,“你给老子好好看看,镖局有长我这样的吗?!”
周围忽然亮了起来,旁边的店铺挂起了门口的灯笼,昏黄的光线洒落在少年清俊的脸上,让银糕不知不觉竟然看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少年见此情形不由得有些得意,“说了老子不可能像镖局的,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吧!”
银糕张了张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那几句尸体,慢慢道,“你,你这么年轻,的确不像。”
“是吧?”那少年笑道,说着就要把面巾挂回去,谁知又听到对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估计也不靠谱……”
“你说什么?!”他怒了,他可以不像,但哪里不靠谱了?刚刚她的小命不是自己救的?
“别人走镖的师父,都是那种有胡子,经验特别丰富的,这样才值一百两。”银糕认真地竖起手指,又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行。”
“我哪里不行?!”那少年气得连面巾都忘了挂,冷着脸逼近她,“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行不行,你要试试吗?”
“……”银糕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试就试。”
那少年顿住,半晌才细眯起眼,“小丫头,你在诈我?”
银糕茫然地看着他,那模样实在看不出来有太多心机,少年心口一堵,跟她计较仿佛显得自己太白痴,可丢下她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抬不动脚。
“罢了罢了,我就带你去武邑城。”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反正也是顺路,到了地方就分开,既不耽误事情,又没有白白救她一场。
不然就她这傻乎乎的样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真的,多谢你!”银糕笑了起来,想了想转身跑回了那几具尸体旁,弯腰捡起自己的菜刀跑回来,看得那少年一阵惊异,“这刀你还要呢?”
“嗯。”银糕用力点了点头,“这是我家姑娘送给我的,而且万一遇到危险,我还有个东西保护自己。”
“哦。”那少年耸了耸肩,“你要拿就拿着吧,的确我也不会一直保护你。”顿了顿才又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要送你到武邑城哪里?你是谁家的丫头?”
“我是西林沈家的丫头。”银糕低声道,“你送我到城主府就好。”
“西林沈家?”那少年忽然眼神一凛,“你家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