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渊微微低头继续抚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拨动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好像声音极为嘶哑的老汉在奋力嘶喊,声音传到汾秋耳里只觉得越来越难听,他现在只想把耳朵捂起来:“殿下,这琴您从何处得来的?”
谚渊听到话后思绪飘到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才三千岁,他爹忙着处理天界的事将他和湛儿托付给小姑照顾,刚开始湛儿常常闹着要找爹娘偷偷跑出起鸣山,还记得那时小姑为了稳住天界周横山神力大耗满头白发。
依稀记得他快三千岁的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很大,好像还要将周横山淹没了,爹找了好久才找到被石块泥水压在周横山脚下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在起鸣山整整照顾了一年沉睡不醒的小姑,直到小姑醒后才留下他们兄弟二人离开。
湛儿偷偷跑出去的那晚起鸣山下了好大一场雨,小姑那瘦弱的背上背着他,怀里抱着湛儿一步一步的往回走,那也是小姑第一次打湛儿也是唯一一次。当晚小姑便发起了高烧幸得小姑父来的及时给小姑服下药才悠悠转好。
那七千年里是他觉得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小姑父每日都会温柔的唤他们起床,起床后便有小姑已经做好的早膳。早膳过后便由小姑父带着他们练功,湛儿时常赖在小姑怀中让小姑给他喂饭吃然后再甜甜的唤小姑“姑母”。他也想那样,可是那时候的他已经长大了啊,如果学湛儿的话会显得很矫情,况且他也学不来,所以小姑更疼爱湛儿多一点。
在他一万岁的时候小姑忽然命他们身边的护卫将他们送回天界自此便了无音信,他们回去后天界到处一片狼藉好像刚刚发过水灾一样。
有一次他见到爹在书房看着一把剑暗暗垂泪,他记得那是小姑的剑。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小姑已经永远的离他们而去了,爹永远活在自责中,爹自责他没有照顾好小姑,连小姑神魂衰弱消散都不知道,连小姑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殿下!”
谚渊被汾秋打断回忆,面无表情的收回琴道:“走吧!”
汾秋回了天界,谚渊回了起鸣山。
站在小院前谚渊不禁落下一行清泪来颤抖着嘴唇:“小姑我想你了。”走进小院用手轻轻拂过小院的每一处地方。
在小院的后山,谚渊拿出一支神木做的黑笛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每当吹起这黑笛时他都觉得好像小姑就在他身边一般。谚渊忽然一顿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他感到身后好像有道熟悉而又和善的目光在看着他,急忙回头却只发现身后除了竹林和飘落的竹叶什么都没有。
谚渊紧紧握着木笛指节发白好像要将木笛捏碎一般,谚渊一直看着那个方向,谚渊自言自语道:“这里不可能有别人来的,是谁?”
谚渊失控的在竹林里奔跑着大喊道:“小姑、姑父是你们吗?你们还活着对吗?你们为什么不肯出来看我和湛儿一眼?我们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淘气了也不顽皮了。”
“渊儿——”
“姑父。”谚渊听到声音立马回头却只看到天帝站在他的身后立马抬袖擦干眼泪改口道:“爹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