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扇猛地清醒过来。
她被他冷若玄冰的声音吓到,当即软了双腿,扑通一声跪下去,连连请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邹临祈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就是香扇?”
自己的名字从他口里念出来仿佛都带了几分好听。香扇不由红了脸,说道:“是。”
邹临祈道:“王妃可曾学过医术?”
这件事情陆愔儿已经提醒过她,香扇便照商量好的道:“回王爷话,王妃从小身子不好,常吃药,大夫也见了许多。她就对医道生了兴趣,常会看些医书,又得空向不少大夫请教过医理,因此略识些。”
邹临祈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段时间薛氏姐妹可有去见过王妃?”他问。
香扇回道:“去过一两次。”
“都说了什么?”
“她们提起王爷深夜离开访橦院的事,言语间颇为自得。王妃就回了一句,说她们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自然不会惹王爷生气。”
邹临祈嗤笑了一声。
香扇偷偷抬起眼睛看他,发现这人一笑起来,模样更多了几分勾人的魅惑。
“你与王妃自小一道长大,”邹临祈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莫测的讥诮:“应当不会吃里爬外吧。”
香扇立时叩首:“奴婢对王妃绝无二心。薛孺人中毒一事肯定是有人构陷王妃,请王爷查明真相,还王妃清白!”
邹临祈道:“若不是王妃做的,胡蔓藤又是谁放在王妃屋里的?”
香扇不知该如何回答。
怀微胆子也小,可这个时候还是颤声道:“定是有人故意搁进去好构陷王妃的。”
邹临祈不动声色:“谁搁的?”
三个奴才都噤了声,谁也没说什么。
“你们三个整日里照料王妃起居,如此都没发现有人进了王妃房间,暗害王妃,”邹临祈危险地一扬眉,语气骤冷:“留你们何用!”
三个奴才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邹临祈捻着手中佛珠,目光索然无味地从她们身上移开:“都回去。”
三人如蒙大赦,俱是松了口气。
站起身时,怀微看了看门外直挺挺跪着的陆愔儿,大着胆子道:“王爷,能不能让王妃与我们一道回去,她这两天……”
她本要说陆愔儿这两天有些着凉,禁不住这么跪下去,可邹临祈已经打断了她:“等你们找出证据证明她清白,再来与我说话。”
怀微一窒,什么也不敢说了。
走出书房的时候,怀微看到陆愔儿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得厉害。她走过去,担心道:“王妃,你还好吗?”
陆愔儿对她勉强笑笑:“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香扇看着陆愔儿,想到这丫头在丞相府里撒谎说邹临祈生得丑陋,一时觉得可气起来,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两分怨毒。
她忍了忍才没说什么,跟瑶草和怀微一道离开了揖墨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愔儿两条腿越来越疼,仿佛有针在里面滚过,膝盖以下的位置不停抽痛。
到了傍晚,天上终于落了雨。阴沉了两天,大雨陡一破云而出就像是瓢泼的般,砸在人身上甚至感觉到疼。
陆愔儿淋得浑身湿透,一头长发贴在背上,前额满是濡湿的碎发。
张斗在檐下看见,心有不忍,又去书房对邹临祈道:“王爷,还是让王妃起来吧。她都跪好几个时辰了,也罚够了。”
邹临祈透过密集的雨帘看向容色苍白的女孩,说道:“不让她吃点苦头,她就记不住这次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