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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邑丰知道,这一席话是处座对自己的关爱,让自己别和一个来历成谜的女人扯上关系。他低下头又抬起头,“碰上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有的时候我自己就告诉自己,在妻子这个位置上非她不可。所以......”

处座忍不住皱眉,语气很严厉:“邑丰,我是为你好才这么劝你,该放手时须放手,别到时候悔之晚矣。”处座心想:你要知道如果一切是真的,这件事就要上达天听,季老三为什么来沪上?为什么某个人去了那里才有了一场大火?不需要多查,你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有句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做了,这件事就有迹可循。你简直昏头了,为了美色连理智都不要了。

“如果像您想的那样,她就应该想尽办法隐瞒,而不是跟您透漏今晚上的行踪。”

“最高明的谎言就是一半真一半假,你昏了头了,你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女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说到这里,他放缓口气,带着一点诱哄,“一个女人而已,跟前途比起来不值一提,你如今是年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家里的黄脸婆绝对是面目可憎,外面年轻的姑娘才足够诱人。如果是,你让我把人带走,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她的。”好好的培养她,到时候绝对惊艳世人。

说完之后处座看向秘书,“有什么消息?”

“哦,金陵送来的电文。”秘书赶快把文件夹递过去,隐秘的看了看照片,又隐秘的看了看郭邑丰。

处座把钢笔拿出来,一边在电文上写字,一边提高声音一拍正经的跟郭邑丰说:“别垂头丧气的了,咱们聊点其他的吧。无论怎么说我都不能赶尽杀绝,你也知道国府里面各个山头都牵扯不清。她既然是她,那就有一个山头愿意保她,如果这个山头愿意出头,你说不定能美梦成真呢。”

说完把文件夹递给秘书,秘书带着文件夹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听见处座说:“照片我要留着,我希望你对这件事闭口不言......”

秘书就想,处座这事做的不够地道啊,难不成占了便宜还不让人家说,郭的头上到底是不是水草丰美?

“照片我要留着,我希望你对这件事闭口不言,在这件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他拿着照片看了看,“副司令认识她吧?这张照片挺清晰的,应该不至于认错。”

“我觉得您可能......”

“可能判断失误?不,这是最快的办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看看副司令的态度就行了。我明天离开这里去金陵求证一下。”

他说完又拿起照片看了看,很有闲情逸致的问:“瞧瞧这乖巧的样子,我们这样真的很像一对父女,你说是不是?”

郭邑丰抹了一把脸,“她可没这份福气。”

处座这个人对待年轻的属下处处很强势,他的行为手段颇有几分大家长的蛮不讲理,他会很蛮横的在下属的私事上进行干预,就好比家里不讲理的父母对孩子有极强的控制/欲。在郭邑丰听来,处座还没放弃把楚鱼锻造成一把利刃。

而处座其实心里没底,他在想前天晚上目标杀李氏父子,明明这个齐小玉有不在场的证据。可她今天去贫民窟又太巧了,这里面几乎是迷雾重重,干这一行的不要心存侥幸,要怀疑一切。他忍不住看向郭邑丰,郭邑丰是死不承认齐小玉是齐楚鱼。

而处座的这张照片,确实是为了到金陵碰运气的。

就在他盯着照片让人彻查晚上贫民窟事情始末等待结果的时候,他的警卫进来,在他的耳边说:“处座,收到消息,有人出面领走了季老三的遗骸。”

郭邑丰也听到了,打起精神看着这个警卫,处座把照片递给警卫,“把这张照片收好。季老三的遗骸都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能确定那是季老三?还有,是什么人出面领走的?”

“遗骸的脊椎骨里卡着弹头,弹头虽然烧变形了,但是还依稀可辨,是季老三的侄儿亲自来的,用棺木装殓了骨殖,他们的动作很快,根据季老三这两天在沪上的行动轨迹,已经找到了一把保险柜钥匙,等着明天天亮了去提取物品。”

“有保险柜钥匙?季老三孤寡老人一个有什么侄儿......他亲自来的?”处座吃惊了,伸手把照片夺回来,看了看照片,对警卫和郭邑丰说:“走,咱们去拜见这位山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们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公馆已经挂白,虽然是深夜,但是院子里还有很多人。

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孝服的人,处座忍不住感慨万千,“这个季老三一辈子也值了,无儿无女,这几天虽然受罪,但是他结拜大哥家的孩子愿意给他披麻戴孝行孝子礼,可见这些年也不是把他当成属下在用。”

进了门人家给了一条白布做孝带,一行人系上白布到了大厅。大厅正中放着棺材,一个中年人披着白布坐在蒲团上烧纸守灵。

有人轻声说“副司令,有人来拜见。”

这人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家中遭逢大难,我实在是伤心,就不招呼你们了。夤夜来此必是有事,不必绕关子,说吧。”

处座带着人先是对着棺木三鞠躬,随后在侧边坐下来往盆里放了几张黄纸。“您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棺木实在是......为什么不把您侄女叫来?”

这位副司令都没给他一个眼神,“侄女儿?我哪里有侄女儿?还请给个明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