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何洛晴自言自语道,语气里明显带着怀疑。她哪里顾得上去质问他,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她只想着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华昊天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发生了很大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除了昨天夜里差点出的车祸,还有那个开煤气自杀事件,他暂时还想不到有比这两个更大的事件。
见她不回答自己,手却在他身上上下其索,他不由觉得喉头有些发紧,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胡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何洛晴纳闷地看着他:“你不是晕血吗?听阿康说,昨天你与他本来想把我的车子截停的,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撞到了一个林子里去了。当时我开的那辆跑车直直撞到了树干上,整个车头稀巴烂,而我也撞得满头满脸全是血。阿康说,是你把我从车子里抱出来,送到医院里去的。但是……但是你不是晕血吗?那样的场面你怎么受得了?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华昊天想了想,当时的自己急得要命,眼里只看得到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她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还有就是要赶快把她送到医院去抢救,一定要把人给救回来。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没有去注意。
“我不记得了。”他诚实地说道。
何洛晴前一秒还是一副很迷惑的表情,下一秒忽地欣喜起来:“这么说来,你不晕血了?”
华昊天怔了一下。他记起来了,当时的她可是满头满脸的血啊,而自己呢,却没有出现像往常那般见了血就晕厥的情况,这么说,经历了这场车祸,他真的是把这个毛病改过来了吗?
何洛晴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得他的母亲说过,其实他的晕血症并不是先天的,而且在他的父亲车祸去世之后才得的。因为当时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之中,那种失去亲人的悲痛与车祸现场满地的血迹联系起来,在他心里造成难以磨灭的创伤,从那以后,他便开始晕血。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态度而已。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车祸,竟然把他的病给治好了,看来自己的遭遇还是有点价值的。
他慢慢的回想着,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换作以前,不管是父亲当年的车祸现场,还是电视上的,亦或是现实中他偶然遇到的车祸现场,他都选择回避的态度,不看,也不去回想。
因为,一回想起那种场面,他就会觉得心悸,出汗,甚至晕眩。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不管他如何的想,都不会有那种晕血的感觉了。
就好像这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情,而他,经历过了,心理素质得到了强化,也就不害怕了。
他的脸上慢慢也露出欢喜的神色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道:“阿晴,谢谢你,我真的好了。”
“谢什么呢?”何洛晴摆手,“如果要谢的话,你应该谢谢你自己,是你自己强大的意志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所以,你成功了。”
说到这,何洛晴停顿了一下,看着他道:“如果真的要说谢谢的话,那也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当时我的车撞进了林子里,车子漏油,如果不是你与阿康及时赶到,将我救出来的话,我可能就要葬身那一场大火之中了。”
他摇摇头:“这没什么,换作是别人,我也是要去救的,何况是你,我最心爱的人。”
华昊天久久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在这个世上他珍爱的姑娘,他觉得,有些话,是时候要说给她听了。
“洛晴。”他清清嗓音,准备把这十几年来积压在心底的话,压抑了十几年的思念全都对她一古脑的倒出来,就在他正要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何洛晴抱歉地对他笑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出来的电话号码,脸色变了一下,快步走到另一侧。
华昊天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何洛晴走开了去接电话,明摆着是要避开他,他隐约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了。
她能猜得到,他介意的是谁。
所以不用怎么想,他也明白了,这个电话是他十分讨厌的那个人打来的。
何洛晴走到另一头,为了避免华昊天听到,她特地走开一段距离。没办法,现在这两个人,一个是她心爱之人,一个是她闺蜜,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她自然是要偏向心爱之人多一些。但是,现在她的这位闺蜜正处于生死关头,从人道主义上来讲,就不要给人家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撒一把盐了。
她想,她这样做,他也一定能够理解的。
有人可能会说,相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管别人做什么呢,别人要死要活,随她去呗。话虽这样说,但是,如果他们之间的相爱要牺牲掉一个人鲜活的性命的话,这并不是她乐见的,而且,她认为,这样的爱情也不被祝福的。
何况,徐络琴当年收留他们姐弟俩,是多大的恩情啊。
她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琴琴,你醒过来了?那真是太好了。”何洛晴的声音虽然极力压低,但是那股兴奋是掩饰不住的,她没有想到,她的闺中密友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她以后要在菩萨面前多烧几柱香才成。
看来还是自己的弟弟有远见。那小子在家里的时候就说了,
“你难道不是很希望我醒过来吗,所以,如你所愿,我醒过来了。”电话那头死过一次的人说话硬绷绷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是何洛晴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的时候,她就发过誓,只要徐络琴能醒过来,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徐络琴再怎么刁难她,她都不会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