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东眼睁睁地看着王挽君被那外国人搂着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的刹那,两人的背影也同时消失在了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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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方才在大厅里见了王挽君和那外国男人在一处,且行为举止亲密、异于常人,倪东就有些神不守舍。
他的身边,白姝薇早已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却并不清楚缘由,不由关切地出声询问:“阿东,你怎么了?”
“嗯?”他骤然回过神来,瞥见身旁未婚妻带着疑惑的目光,只做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对了你不是说你朋友已经到了吗?咱们快些过去,别让人久等。”
由于即将举行婚礼,正式告别单身的身份,故而白姝薇提议在这家滨海餐厅里各自请了相熟的好友一起吃个饭,权当是做告别单身的仪式。
倪东原以为也许他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见到王挽君了,却没想到才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当他和白姝薇挽着手步入隔间时,就再度见到了王挽君和那个外国男人。
所谓隔间,其实是一个由藤蔓垂落的帘子隔开的一个相对私密的区域,里面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条桌,可坐十七八个人,此刻王挽君正和外国男人并排坐在背靠玻璃窗的那一侧,他们的身后,就是广阔无垠的碧海蓝天。
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王挽君和倪东都同时愣住,但王挽君的心理素质显然要更好,片刻的愣怔过后,她便神色如常地随着温特起身,脸上带着礼貌而得体的微笑。
温特是白姝薇邀请来的好友,他站起来和白姝薇来了一个友谊的吻手礼,而后便与王挽君一道坐回了位置。
“温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倪东,”白姝薇侧头看着温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倪东,这是我之前在法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温特。”
温特并未留意到倪东的异常,笑着朝倪东伸出手来:“倪先生好。”
倪东握住温特的手,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他转眼看了看坐在旁边垂首不语的王挽君,对着温特问道:“温特先生,不介绍一下你旁边的女伴吗?”
白姝薇脸上的笑意温雅,听闻此言,当即不动声色地朝着倪东脸上瞟了一眼,再看向王挽君时,眼底就微微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温特收回手,仰身靠进椅背里,手臂自然而然地就搭在了王挽君身后的椅背上,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势将她半圈在臂弯里,他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翘了二郎腿,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倪东看,神色里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这位小姐是我的——”
“倪先生、白小姐,你们好,”王挽君看了温特一眼,挺直了背脊,双手搁在交叠的大腿上,不疾不徐地笑道:“我是温特先生的翻译,我叫王挽君。”
倪东默不作声地看着王挽君,心想她演得真好,就仿佛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白姝薇并未觉察到这饭桌上其他三人之间那几乎剑拔弩张的气势,她慢条斯理地抖开了餐巾布放在大腿上,诧异地看着温特:“温特你不是会汉语吗?”
“嗯,是啊,”温特笑着看向王挽君平静的侧脸,以近乎调笑的语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温特先生你又骗我,”王挽君恍然大悟般莞尔一笑,随即又嗔怪地瞥了温特一眼:“是谁刚刚还说自己汉语不好让我来帮忙做翻译的?原来先生你是成心逗着我玩儿呢。”
温特脸上原本是十足的假笑,听了她这番没脸没皮的控诉心里头莫名就是一阵畅快,这假笑眨眼间就成了真笑。
白姝薇看温特此时情绪甚好,当即就趁热打铁地起哄:“温特,你把人家挽君妹妹惹生气了,还不快给人家赔罪。”
一度紧张的气氛就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中渐渐回归了正常。
王挽君刻意避开倪东探究的目光,面色如常地和白姝薇谈笑风生,她很懂得察言观色,加上这两年跟着金夫人,各种雅俗共赏的东西见识了不少,几番交谈后就获得了白姝薇的好感,温特也时不时地说几句诙谐逗趣的话,引得两位女士忍俊不禁、笑语连连。
这种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屈尽然的到来。
彼时白姝薇正在同王挽君说着法国凡尔赛宫的路易十四,隔间的帘子一挑,就见到一位身材微丰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圆脸的小姑娘进了隔间。
那男人穿了一身严肃拘谨的西装,戴一副粗框的眼镜,镜片下的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男人进了隔间站定,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倪东微愕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而后笑着起身同他寒暄:“屈叔叔,我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
“风腾互娱的屈副总,”温特不等倪东说完,便直接接过话头,却并未如倪东一般起身相迎,只是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道:“久仰久仰。”
屈尽然看着温特,不屑地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而后又笑着对倪东道:“阿曜他人在美国,不能亲自过来,原本是托我将礼物带给你们,不过我想还是亲自来一趟,以显诚意。”
温特看着屈尽然在他们一帮年轻人里落了座,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屈总真是有心了,连自己儿子的朋友圈都不放过,您这是有多缺人脉资源呢。”
王挽君慢慢地抿着酒,眸光似是无意识地落在屈尽然身上。
风腾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互联网巨头,也许有人会不认识风腾的副总裁屈尽然,但一定不会不认识屈尽然的儿子屈楚曜。
屈楚曜,风腾集团董事长徐金帆独子,也是风腾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屈楚曜和倪东一样,也是华国内地豪门圈子里大名鼎鼎的花城三少之一。
年仅15岁时就位列花城三少,且是花城三少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