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轻云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去握住陆倾梧的手，带着些许地小心翼翼：“恨我吗？”

“嗯？为何要恨？”

陆轻云垂了垂眼眸：“因为煜王殿下。”

温煜楼。

姐妹俩心里的一道坎。

果然，陆倾梧眸子暗了下来：“讨厌过……算不算恨？”

“那你讨厌我？”

陆倾梧笑了：“那长姐呢？长姐讨厌倾儿吗？”

陆轻云愣愣地看着她：“你是我心里的一个结，若是其他女子我可以恨，可以讨厌，可你是我妹妹，我能做什么呢？”

陆倾梧笑着看她：“所以啊，我和长姐差不多吧，我不恨长姐，可也说不上多喜欢，不过，我估摸着不仅是我，怕是这东都一半的女子都不喜欢长姐。”

陆轻云不解：“这是为何？”

“因为你好看呗。”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陆轻云却一下子被逗笑了。

可陆倾梧却没有笑：“我说的是真的，我长姐长得好看，又是才女，家世又好，有几个女子不羡慕不嫉妒的？当然，也就有不少女子会讨厌你。”

陆倾梧说着，声音变得小了许多：“我也嫉妒过，而且……现在也嫉妒。”

陆轻云看着妹妹，她从不了解她。

不知不觉地，陆轻云的眼里落下了泪，她抬手抹了一把，这是第一次在陆倾梧面前落泪，也是她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

“长姐。”

陆倾梧认真地看着陆轻云：“长姐，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陆轻云怔了怔：“何事？”

“我的身子已经不用吃药了。”

“什么？”

陆轻云惊呆住：“此话可当真？”

“当然，我在踩雾山这两年休养的很好，虽然身体底子还是很弱，但是长姐，我已经好了，所以你不要再跟那个人要药去，也不要再被他牵制。”

原来，陆倾梧什么都知道。

又过了半晌，陆轻云终于喃喃问道：“在东郡城那几年……”

“那几年我过的特别好，大哥宠我惯我，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想来……定然比长姐过得好。”

陆轻云无奈地笑：“你这性子……”

“不止我，这满东都的女子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你过得不好，指不定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所以……”

“我不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别人的眼光很重要吗？”

陆轻云叹了一口气：“我自小就是这般，已然习惯了，选择了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过得风平浪静？”

听了陆轻云的话，陆倾梧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她起身站到了窗前想透透气。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多难走我都要走下去，那一个傅雅筝不足为惧，便是没有她，还会有别人。”

陆倾梧还是没有说话，眼睛只定定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倾儿，这件事情你就……”

“我长姐是国公府嫡长女，是这东越国太子嫡妃，身份高贵聪慧貌美，宛若误落凡间的仙子，岂容她一个‘贱婢’肆意践踏？”

陆轻云怔住，随之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从不知道，在妹妹心里竟是这般看她。

看着那张有些气呼呼的小脸，第一次感觉到暖心。

陆倾梧转身坐回到陆轻云身侧：“我自己的姐姐，只能我自己说，别人不可以。”

陆轻云眼睛里还有眼泪：“你这坏丫头，真是让我又哭又笑。”

“长姐，从前我们牵绊太多，如今我已经不需要那个人的药了，也不用长姐拼了命护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轻云抬手抚了抚妹妹的脸：“我护你，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长姐，从前我与你那般发脾气，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啊，我怎会怪你？”

陆倾梧撇了撇嘴：“其实我承认，因为王爷的事情我曾嫉妒过长姐，可是……长姐那么好，若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的。”

“倾儿，跟着王爷只会给你惹来更多事端，你不悔吗？”

“那长姐跟着殿下可曾悔过？”

陆轻云无奈，她抬手拨弄了下陆倾梧额前的碎发：“长姐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该如何做了。”

陆倾梧不懂。

“那晚与王爷见面，其实是我故意扮成你的样子才将人引过来的。”

“长姐别说了，长姐在王爷心里许多年，我比不上的，可我想着，若是我能就这么留在他身边，能帮帮他也是好的，长姐……能懂我的是吗？”

陆轻云用力地握了握妹妹的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倾儿，其实王爷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别人，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啊。”

见陆倾梧好似没太明白她的意思，陆轻云神情极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王爷心里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