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鱼在示意王启年继续添白酒的时候,再次面向徐老爸,徐徐说了一句话,“不过呢,徐叔叔当下也要考虑转型的问题了。不出意外,明年将是豫南省中小型煤矿最难的时候。据说……”
赵牧鱼停顿了一下,“据说,只是据说啊,明年豫南省将要关停900家中小煤矿,这个数字是必须要完成的指标。而这个指标还要具体化下放到各个地级市,顶平山市这个全省的最大户,分到的名额即便没有达到一半,也会达到五分之二。”
说完了,赵牧鱼缓缓落座,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完全不顾徐老爸那一瞬间的瞠目结舌。
徐老爸迅速恢复了自己错愕的表情。然而那短短的一瞬间的表情还是被赵牧鱼和许丰收捕捉到了。
赵牧鱼内心暗喜,尼玛的,老子重生这么久,受够窝囊气了,今晚终于找到了一次开挂装比的机会。徐老爸啊徐老爸,谁让你前世灌了我那么多台子酒,每次见面都捏得我手痛半天,看我这次不忽悠的你找不到北。
作为刑警的许丰收则是感到了一丝诧异:难道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真的有点实料?
徐老爸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刚才离席出门归来不久的司机。随即,徐老爸摇了摇头。
这次他们从顶平山开车来金陵,其实先北向绕道去了一趟省城。他们除了在省城邀请到一位掌眼师傅外,徐老爸还去拜会了省府一位分管煤矿的大佬。
大佬和他在一家茶馆坐了10分钟,听他汇报了一会后,除了不时的点头“嗯嗯嗯”之外没说什么具体的话,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然后大佬的秘书悄悄透露了一些信息,也离开了。
徐老爸为这几句话付出的代价是一尊重达1000克的纯金牛像。
而这样贵重的几句话,竟然在第二天从自己儿子的同学口中冒了出来。
徐老爸第一时间是想到了自己司机泄露了消息。随即想到,自己司机当时并不在场,自己也绝对没有和第二个人透露过这个消息。
想到大佬秘书一再叮嘱自己要保密,并且这个方案出自政务院的分管大佬,徐老爸暗自嘲笑自己:自诩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即便不是过江龙,也是一个洞庭湖上的老麻雀了,想不到在今晚差点翻船,把一条真龙当成了草蛇。呵呵。
一想到自己儿子还要和这个赵牧鱼同窗同宿舍四年,徐老爸的两眼立刻放光,招呼自己的司机,“办好了吗?”
司机起身回答,“办好了。买了两件台子,一件华子。”
徐老爸大手一挥,“都搬进来,拆开,换台子酒,这个小糊涂仙太烧嘴了。”
司机暗自纳闷:您当时不是说喝完酒直接搬许大队长的普桑车上吗?怎么又要搬进来开箱呢。
不过纳闷归纳闷,司机总算没有开口询问,利索的出门将烟酒搬了进来。
趁这个机会,赵牧鱼笑眯眯的对身旁的许丰收说道:“许大哥,现在DNA技术已经引进到刑事案件的侦破中了吧?”
许丰收点点头,随即面孔一板,“你个毛孩子,问这么多干吗?”
赵牧鱼哈哈一笑,“许大哥,别吓唬我,咱们是警民一家亲。我亲舅舅就是我们那里的刑警大队长,和您一样的职务。您看我们宿舍的几个人,考进这里,大家都擅长速写素描,而我最擅长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是侧写!”
徐平安纳闷道,“老三,咱的专业里什么时候有了侧写了?”
许丰收正色道:“侧写,英语是profile,是指根据心理咨询者的行为方式推断出他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我今年夏天刚刚参加了国家刑警大学的精英班,里面有一位心理学导师专门为我们讲解了侧写这门课程,未来,也许会进入我们的侦破案件中……”
赵牧鱼再次举杯敬许丰收,“许大哥,我在老家可是用侧写帮助我舅舅破过一件长达十年的悬案。您手头有没有这样的长年悬案?说不定,我会帮上您呢。要知道,我的运气可是特别特别好啊。”
许丰收腾地起身,示意徐平安给自己换杯子倒台子酒。
假设没有前面赵牧鱼在徐老爸那里的惊人之语,许丰收还不会这么重视赵牧鱼,只会以为赵牧鱼是一个恨不得展开屁股博眼球的傻孔雀。
但是自幼生在官宦之家在爷爷爸爸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许丰收,清楚的知道赵牧鱼今晚这些话语的分量。
现在,许丰收不得不重视起来身边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家伙了。
想想悬在金陵公安同行之上的那几个悬案,像耻辱一样的烙印在每个有良知的刑警心头难以磨灭。许丰收觉得自己今晚可以喝一杯53度的台子酒了。
看着淡黄色的酒液咕嘟咕嘟的倒进许丰收面前的酒杯,想想他们哥俩糟糕的酒量,赵牧鱼顿时一阵头大,内心暗道:麻麻的,不妙啊,今晚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