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以为求生无望的少女愣愣地看着谢明望的脸,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明白谢明望的话,不由得眼泪又流了出来。
谢明望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少女虽然身上脏兮兮的,可是脸都很干净,原来是被眼泪冲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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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他之前和络央的那一盘棋还没有下完,如今络央进了蓬莱阁没出来,蓬莱馆的弟子们从未见过这样凶险的医术,纷纷跑去围观,偌大的蓬莱馆,倒是成了赵南星的天下,他也不是个好热闹的,于是躲了回去自己的庭院中,自己和自己下棋。
络央的棋艺倒是高深了很多,白天的时候要不是有事情给打断了,他显然就是要输定了的节奏。
他为了在这偷来的时间破局,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就是没等到那灵机一动的时候。
偏偏这时,外面有下人来报,谢明望没回来,但是带回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女。
“少女?”赵南星吓得手里的棋子都差点掉了,“他一个有妇之夫,带了一群少女回来?他家红娘子要是知道了,我的府邸都不够他拆。”
下人一脸为难:“王爷.......您,您还是去看看吧......小人觉得,这些少女倒不像是您想的那样的......她们......她们简直就像是从烂泥坑里挖出来的一样。”
“烂泥坑?”
一听到这赵南星就不困了。
“谢明望的效率够高啊,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倒是可以和红娘子吹嘘一番。”
“王爷,还是别了.......”但是来禀告的吓人依然一脸的为难:“为首的一个姑娘,还穿着谢公子的衣裳.......”
赵南星:“......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去看看就知道了。于是赵南星就过去了安置少女的地方。
少女们进门的时候已经清洗干净了双足,身上虽然依然狼狈,但是都已经好好的罩在了披风中,不知道是蓬莱馆还是谁,给少女们都披上了一件披风,严严实实的裹在了身上,令赵南星挺遗憾,不知道哪一个少女,才是穿着谢明望衣裳的那位。
赵南星咳嗽一番,问道:“哪一位......来回本王一句话?”
听到赵南星的自称,其中一个少女浑身哆嗦了一番,她飞快的跪伏在地上,随着她的动作,其余的少女纷纷跟着不明所以的跪成一团。
那先行下跪的少女脸几乎贴到了地上,颤声道:“婢子名唤伺书,是前任朝廷礼部侍郎之母的婢女,日前被贼人所擒走,落难于此!幸得恩公相救,这才留下残命一条得见王爷!求王爷!求王爷做主!”
居然是个官婢。
这下不光是赵南星,连偷偷过来偷听看热闹的顾悦行都愣了一下。
赵南星见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顾悦行,道:“烦劳你,去唤孟大人来。”
赵南星并没有点名顾悦行的身份,顾悦行也明白赵南星的意思,于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去。
这时候,赵南星点了点旁边桌面:“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伺书慢慢抬头,露出了她那张素净苍白的脸和弯如月的眉毛,这是一张陌生的脸,这也自然,她是服侍礼部侍郎母亲的,赵南星和那位前任礼部侍郎关系泛泛,没到严肃到他家中私宅婢女的份上。
不过以伺书从一句“本王”就能判断出赵南星的身份,她为京中官婢的可能性很大。
“你,你是说,你是被掳走的?”见伺书点点头,他又道,“难道是在礼部侍郎告老还乡的途中?”
伺书点点头:“回禀王爷,确实如此。我在替老夫人采买东西的路上,被一个贼人骗走,醒来之后,就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所在......若非今日机缘巧合得天眷顾,让我们得以遇到恩人,否则......早晚都要客死异乡的!王爷!求为婢子们做主啊王爷!”
伺书又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身后的少女有的根本听不懂伺书和赵南星的对话,只见到了伺书磕头痛苦,也连忙跟着磕头大哭重复其哀求。
一时之间,这哭声响彻了厅堂。
孟百川入内之后,尚未见到人,便听到了那一片啼不住的“哭声”,孟百川身后顾悦行慢吞吞走了过来,见赵南星回去座位,他眼珠转了转,跟着大大方方站到了赵南星旁边,旁人一看,还以为顾悦行是赵南星的贴身侍卫一般。
孟百川走到赵南星面前,刚刚要下跪拜见,又见到了赵南星旁边憋笑的顾悦行,十分无奈,但是也还是半跪下,施礼道:“参见王爷。”
赵南星装作不知顾悦行在他旁边,道:“这个姑娘,说自己是被掳来的,醒来就在此处,还说自己是前任礼部侍郎老夫人的婢女。你好像和前任的礼部侍郎关系很好,前任礼部侍郎叫什么来着?许维?”
孟百川道:“回王爷,正是许维。他倒是不算是告老还乡,而是主动投了辞呈。许大人.....今年才到知天命之年而已。”
这样一说,赵南星倒是想起来了:“啊......想起来,他犯了.......他家中已经有七个小老婆,结果却还是看中了一个有夫之妇,竟然色胆包天,想要效仿太祖皇帝,来个夺人之妻,结果被人直接告上了开封府,状纸都递到了我的面前。留他一命也算是我心软,抄了他的家,念他高堂年老,才允许他留下几位侍女服侍高堂,结果,面前就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