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都睡了三天三夜,我腿都走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郎中。现在身上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少女把刚抓来的野兔烤好了,递到男孩面前。没找到挚爱的白鸡,只能将就一下吧。
三天下来,因为请郎中又买了些药材,包里的几张纸钱银两,早就花光了。她便拖着男孩随便找到了一处破庙住。
男孩寡淡的脸庞看上去格外可怜,浑身上下都是跳蚤虱子,露出的两条小腿比火柴还细,浑身上下估计都没二两肉。
许艸儿把之前那身麻衣给他换,大大小小青紫的淤伤也都上了药。她不禁心生疑惑,这样一个小不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要是没有这张人脸,光看之前爬在地上的动态,哪里会是个人····心里突生一股想保护他的冲动。
又摇摇头,忍不住学起爷爷经常在黑夜里背手徘徊来去的模样。
天空忽地由晴转阴,许艸儿盯着天空看了许久,这到底是个怎么的世界?想起之前在街上的情形和爷爷经常喝醉酒时说过的话,明明看见别人有难处却不帮忙,那就是冷漠。
“将就着吃吧,我也是第一次烤。那位老郎中说了,你要多吃点肉。”说完,便颇有长辈照顾晚辈的风范,拍着男孩的背。
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警惕性地看了少女一眼,埋头吃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男孩又看了少女一眼,不过这一眼少了点之前的凶气。
“王裕,今年刚满十二。”
“你父母呢?”话一出口,她就感觉自己真是蠢,有父母的话还出来当乞丐,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男孩默言,竟掉了好几滴眼泪出来。又拍拍他的肩膀,看得出他是个坚韧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王裕抬头,眼神里闪着光。
“我叫许艸儿。”
“许草儿?”
少女扶头,幸好爷爷只教过自己名字咋写,在地上画画写写,指给男孩看,好久才完工。
突然,外面传来女人撕裂般的叫喊声和刺耳的大吼。男孩见状,赶忙扑灭了火,拉着许艸儿躲到一处石像后头。
一名身披马皮高百米的魑嘹骨人,骑扯着女人和男人的头发策马而停,两人的双腿拖在地上,拼命地挣扎。
看上去好像是一对夫妇,男人由于不停反击,双手已经被砍了下来,裸露的骨髓沾染着杂碎。一旁的女人嘶吼不停,骨人把她拉上马,但好像已经失去了玩弄她的兴趣,于是手起刀落,斩下了人头,鲜红的血在地上贱洒开。液体四射,顿时销声匿迹。一把系着铜项圈的长刀狠狠地挑拨起一人的面目,就着猩红的血一如腹腔大口,紧接着又它甩开马镫起脚把那具尸体踹下了马背。
他狂吼了一声,琳琅满目提着战刀四顾,寻找着下一个目标。眼前破败不堪的庙宇和几百里的平原高山,放眼所及无不是挥青木黄草,黑马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异样湿热,中间还混着浓郁的血腥和杀气。
王裕用力捂住许艸儿的嘴巴,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她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嘤怪了一声。
“谁在哪里?”
这下好了,许艸儿算是傻眼了。颤抖的手握住王裕。
“还不快出来,否则——”
许艸儿叫王裕别出声,待着别动,自己颤颤巍巍走了出去,脚跟一阵发寒的感觉。略显苍白的小脸格外禀人,甚至还有着一股难以抗拒的肃粟。
冰冷的恐惧仿佛之前那只怪物一般紧紧攥住她的心,令她每走一步路都好像在被火烤。握住的小手紧粘得放不开,她很想回头,拉着王裕一起跑。但是她不能,爷爷说过做人要厚道,临阵脱逃的人最让人看不起。
骨人一转身,艸儿便吓得没站稳脚跟,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上半身全是空落落的骨架,脊柱上连着一张只有一只蓝眼睛,没有鼻子,一张满口尖刺牙齿的脸,全是鳄鱼皮的纹路。那双像烧焦的手朱黏似脓,让人恶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