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日,要说冻河城内最大的新闻,便要数被投资一事搞得家破人亡的高家了,自从高母的后事办完,高家唯一的儿子高长安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对他的去向关注此事的人心中各有揣测。
有人说他去了住在别的城邦的亲戚家寄居,以便躲避冻河城内的这些风波;也有人说因为没有亲戚愿意管他这个烫手山芋,他就拿了家里剩下的钱,辍学前往中心城讨生活去了,也好给自己谋一条生路;最离谱的说法是他承受不住家里的种种变故,早已经投江寻了死,只不过尸体还没被发现罢了。
一时间冻河城内对于高长安的去向众说纷纭,但无论此时的高长安人究竟在哪里,高家却是实打实的彻底湮灭了,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而之后此间发生的种种,也再和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不得不说,高母孤独一掷的做法,虽然惨烈,但的确用这种方式令高家彻底脱离了这场还在持续升温的纠纷之中。
眼见着无法继续在高家身攀扯什么,加之高长安一个半大的孩子,即便知道他的下落,也是无利可图,随着高家的家破人亡,之前还闹得欢腾的冻河城居民们便转移了视线,下意识地开始另寻法子,想要解决自家面临的困局。
于是,除了高父之外的其他那些投资代表家里,首当其冲便遭了殃,虽说他们各自身只承载着一部分人的利益,被针对的火力也不比此前的高家,但他们已然见识过高家是如何被逼得穷途末路,高父被当众处以极刑,高母自杀以换清白,而高长安一个半大孩子不知所踪,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这些人家身,原本高家出事时,还心存侥幸,想要置身事外的他们,也不由得也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这些人家同时遭遇了与之前高家一般无二的境况,孩子在学院被人欺负打骂,而大人们则是在公司被人针对议论,甚至暗中下绊子的也不在少数,可谓是步履维艰,回到家中也不得清静,被人时时门骚扰打砸,甚至不少家里有亲戚同住在冻河城的,也都被牵连其中,日日活得胆战心惊,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灭顶之灾就要临头。
只是还不待这些被吓破了胆的人家做出什么断腕之举,冻河城却发生了举城皆惊的变故。
城主府和治安官邸从始至终就一直未曾停止被人针对,即便之前对高父的处置,的确是暂时转移了居民们仇视的对象,但是随着高家的破灭,所有人也逐渐反应过来,若真论起来,盛家之所以能够在冻河城全身而退,甚至带走了所有投资者的血汗钱,主要还是因着治安官的临阵倒戈,和城主府的放任,甚至是铁路公司管理层的妥协。
从当日治安官撤走监管盛家的治安队开始,到后来抓捕高父,甚至是放纵东盛家顺利离开冻河城,都彰显着治安官在此事之中,有着脱不掉的干系。
而城中居民原本对于城主府和治安官邸的敬畏,早已被刺激得红了眼的居民们抛之脑后,他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些位者,不顾他们的死活,伙同盛家愚弄了所有人。
此时冻河城内但凡和投资盛家之事有所牵扯的人,早都已经陷入了疯魔,只要被他们认定有错的人,就无一不被针对打压,即便是位者也摆脱不了如此命运。
冻河城地处大陆北方,民风素来彪悍,且各家为了对抗盗匪,都有武器在手,随着各方与盛家之间的利害关系逐渐被有心人曝光,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的普通居民们,有的是为了能给自家寻条出路,有的只是绝望下想要发泄怒气,在一些存了投机心思的政客有意鼓动下,让所有人公然站到了城主府和治安官邸的对立面,事情也愈发难以收拾起来。
冻河城内所有居民被这场混乱裹挟着,或主动或被动地加入不同阵营,城中再无人有心思关注工作和生活,纷纷拿起武器,走出家门,将战场搬到了冻河城中。
原本虽不富裕但还算安逸祥和的冻河城,也就不过月余,便乱成了一锅粥。
而冻河城中这些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是,那些一直笼罩在冻河城空的,肉眼难见的阴云,随着城中日复一日的混乱,越积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