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元颔首,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烦郎君了。”
赵眠星好似也笑了笑:“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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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庆祝,其实也就是一起用一顿丰盛的饭菜,府上的仆从们也都赏了些银钱。但是赵府的气氛,却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赵眠星也没有出去谈生意,在等待午膳的时间里,两个人就一同坐在书房之中,或是各自看书,或是偶尔聊上两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就在精致的菜肴一个一个的摆上桌时,门房突然有人来报,赵月敲门进来,神情有些激动地凑到赵眠星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赵眠星有些震惊,又有些不敢置信。他起身刚想往外走,突然又顿住脚步,对陈沅元道:“女君,我先出去看一看。”
陈沅元虽然有些疑惑和好奇,但还是点头道:“好。”
赵眠星这才继续往外走去。
陈沅元目送对方离开,随即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精致地摆好的菜肴。还有奴仆不断地往桌上端菜。
她的思绪从这些看着就很美味的菜肴身上飞走,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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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眠星突然起身离开,是因为赵月说,门房上有人禀告,说是于瑜小姐回来了,他不相信,还出去见了,是真的,此刻人就在摘星阁外等着。
赵眠星远远便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立在原地面没有再动,他心中不禁暗笑,真的是太巧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也没有再失踪了,她回来了。
那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猛地转身,看见他就露出了耀眼的笑容,冲他挥了挥手:“眠星!”
于瑜见他未动,就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眼眶微微发红,却还是努力地带上一抹笑:“眠星,我回来了。”
她看着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赵眠星,笑容渐渐苦涩,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赵家近来发生的一切。
赵眠星抿唇看她,嗓音有些发涩,他质问道:“你去哪儿了?去做什么去了?”
于瑜看着对方微微泛红的双眼,顿了顿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赵眠星直直地看着她。
于瑜苦笑一声:“好。”
接着她便简单地把她的经历说了说。
今年年初,她有了一个出海经商的主意,兴冲冲地去跟赵家主说,没有想到,赵家主竟然鼓励她,让她完备一下方案,若是真的可行,她就会批下银子让她自己亲自下海试一试。她自然是兴致勃勃的开干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本来也在赵家主身边多年,赵家主的处事方式她也学了很多,因此在今年暮春的时候,她就带着赵家主给她的货物、银子和人出海了。
她离开的时候,家中明明是一派令人放心的景象。赵家主身子还硬朗,赵姨母也没敢摘下假面,露出野心勃勃的一面,因此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可是就在她们上岸休息的第一站,她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抓了起来,到现在也已经有了几个月了。她虽然不少吃不少喝,但却是没有自由,
直到近来,那群人不知为何,又放了她。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赵家,已经出了这么多事了。
她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如今义母已经去世,义弟已经成亲,义姨母进了大牢,赵眠星还真没有多怪对方,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还有了一个人与他分担了一些。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这些事都不是于瑜能够控制的,看来她一出门,就被赵新德的人盯住了,如今赵新德落网,所以她的人群龙无首,这才放了于瑜?
赵眠星很冷静地开口,冷静地让于瑜心凉。
她本来想说,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就把那个被逼着入赘的女君赶走,让她来照顾这个家。
但是现如今,她却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这个问话,她答道:“我当然是要留在家里,和你一起共渡难关。”
赵眠星点了点头:“这些都暂且日后再说。先用膳吧。”
“好。”于瑜应了一声就跟着赵眠星往里走。
赵眠星又突然顿住脚步,道:“对了,她考上了解元,今日也是给她办的庆功宴,你莫要让人扫了兴。”
于瑜感觉赵眠星给人的感觉有些陌生了,她细细地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单薄了许多,她心中微疼,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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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元见赵眠星出去转了一圈又带回了个人,有些惊讶。她起了身,听着赵眠星为她介绍,心中恍然,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的义姐啊。
她微笑着向对方颔首,打了声招呼。
对方对她有些防备,也颔首回礼。
待两人落座,她才坐下。
赵月感受着有些奇怪的气氛,说了句:“郎君,菜上齐了。”
赵眠星看了看陈沅元:“那就开始用膳吧。”
……
一顿饭下来,气氛极其诡异,这顿饭本意是赵眠星想为陈沅元庆功,多了一个人,却仿佛连味道都变了。
用膳的间隙,于瑜总是开口与赵眠星说一些她的经历,赵眠星又总是向陈沅元瞟去,陈沅元却是一心一意地用膳,别说,今日的菜肴味道格外的好……
一顿饭下来,不说别的,陈沅元吃得挺饱,赵眠星不厌其烦,而于瑜也终于有些苦恼,这个入赘到赵府的女君,好似不那么简单。
下午的时候,便有官兵送来请柬,邀请陈沅元携亲眷,参加晚间的鹿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