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程聿深走近她，将手里的那双拖鞋放在鹿呦鸣的床边，还不忘责备她几句：“怎么总是忘记穿拖鞋？”

“下次在家一定要记得穿拖鞋，小心着凉。”

那语气，平静的仿佛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他也没看到过一样。

“噢。”

送完拖鞋，程聿深没有立刻离去。他站直身，目光瞥向了鹿呦鸣的书桌，看到了她书桌上摊开的作业本，他走近，作业本上有一块儿地方湿湿的。

像是被哈喇子流过。

程聿深：“……”

空气似乎就在此刻凝滞。

鹿呦鸣：“！！！”

她猛地睁大眼睛，起身过去，迅速将那个流满哈喇子的作业本合上，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程聿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着作业本上的那滩哈喇子的由来。

“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越解释越怪异，鹿呦鸣拧着眉。

程聿深笑了笑，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向下，他看见被作业本压着的一张数学卷子，抽开，拿在手里看了看。

卷子靠中间的那个位置，有一个用红笔写着的大大的“150”，夺人眼球，卷子的左侧，则是测试这张卷子的考生信息。

他在无意间的勾唇总能引起鹿呦鸣的紧张，两手自然下垂，搅在一起，她抿唇，认真观察着程聿深脸上所浮现出来的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每一点变化，都能牵动她的心。

“满分。”程聿深将卷子大概浏览了一遍，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数学状元。”

鹿呦鸣下意识的紧张。

“小孩儿，你挺厉害的嘛。”

紧张被舒缓，接着来的，是鹿呦鸣前所未有的舒适，比受了表扬，奖励了糖果还开心。

“也就……厉害一点点。”鹿呦鸣害羞的笑了笑，“也没哥哥说的那么厉害。”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鹿呦鸣踮了踮脚尖，给程聿深指了指数学卷子的最后那道题，“这道题还是你教我的。”

程聿深将卷子放低了点，他看着鹿呦鸣纤细若葱白的手指，目光深了深。

鹿呦鸣还在继续说：“如果上次你没有教我，这次，我就不是数学状元了，所以我要谢谢哥哥。”

她笑着，去拿放在文具盒里的那颗棒棒糖，递给程聿深，“喏，请你吃糖。”

小姑娘眼睛很大，明眸善睐，像清晨在迷雾里穿梭的小鹿。她笑眼盈盈，是十分高兴的样子，有一瞬间，程聿深觉得自己恍了眼。

他挪过目光，将视线放在她手心里的那颗棒棒糖上，接过，对她说：“谢谢。”

见他接过，鹿呦鸣就更开心了，开心的笑出了声来。

因为家里没人，程聿深打算今晚留下来，就在程家大宅住一晚，这让鹿呦鸣别提有多开心了。

夜半。

鹿呦鸣肚子饿起来找吃的，刚煮完泡面嗦上一口时，鹿呦鸣就听见楼梯间有脚步声，伴随着一阵男音。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嗯，好，拜拜。”

鹿呦鸣走到楼梯口，看见了下楼的程聿深，他穿着白衬衫，领口故意松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手腕上戴着一块表，看着像是出门的样子。

程聿深也看到鹿呦鸣，她穿着超大号的宽松体恤衫，衣服很长，刚好包住她的臀部，露出两条纤纤玉腿，雪白光滑。他挪过视线，侧投诉看向一边，跟电话那头说了两句话，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哥哥，你这是？“

程聿深走下楼，来到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用视线扫了扫她，而后问：“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我肚子饿了，下来找吃的。”鹿呦鸣看着他，猜测问：“哥哥，你要出去吗？”

“嗯。”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外面。”

“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个哥哥喝醉了。”

鹿呦鸣明白过来，乖巧的“哦”了声，提醒他，“那你注意安全，开车别太快了。”

程聿深笑了笑，伸手，又控制不住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了，哥哥会注意安全的。”

他凑得有些近，放大版的那张俊脸占满了鹿呦鸣的瞳孔，忽而他皱眉，惹得鹿呦鸣心下一顿，害怕被他看出她此刻的紧张，鹿呦鸣嘘着嗓音：“怎……怎么了，哥哥？”

她屏住呼吸，脖颈因吞口水而缓缓上下滚动，空气安静的仿佛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心脏在急速跳动，胸腔里仿佛有把火，在肆意的燃烧，想要将她吞噬殆尽。

就这么轻易地，让她红了耳尖。

只停留了一会儿，鹿呦鸣就看着他与她拉开距离，绕开她往客厅走去。

这或许终是黄粱一梦，怪就怪在，她太爱幻想。

轻松的吐了口气，程聿深又走了回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张卫生纸，可能是想擦手吧。

就在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程聿深拉住了她的手腕，稳住她的肩，紧接着，是一股好闻的味道，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雅，包裹了鹿呦鸣的整个身体。

这种味道，鹿呦鸣说不出来，是一种游走在成熟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味道。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

他在给她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