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降了很深，底下的水面依然很明亮。

水底处有一座血红色的山丘，山丘模样极为丑陋骇人。

真如大青所说，整座山象是由无数块瘆人的肉块，没有规则的堆砌而成。

山丘的顶端，是一颗心脏形的东西。

表面密布着殷红的管状脉络，透过管壁，看到脉络中流淌着红红的液体。

两只小小的眼睛隐藏在厚厚的血肉下面。

一段长长管状口器对着他们。

马明远抽出惊风降魔剑，左手捏着符咒。

进入仙尊中期，他的魂火飞符威力大增。

“别紧张，请坐到我身边。”

魂母的口器中弹出两把椅子，恰好送到马明远和吉九的屁股下面。

马明远：“。。。。。。”

魂母的嘴功能还挺多，不光能说话，能喷魔魂虫，椅子也藏在里面了。

“我来了，给我妖丹吧？”

马明远也不废话，第一句话就是索要妖丹。

“给。”

魂母更直接，一颗妖丹从口器中落到马明远手里。

“告辞。”

东西到手，马明远起身便走，一点也不墨迹。

“马明远，别急着走。”

魂母红光四射，周围的水域触目血红，刺的人眼睛生疼。

“你想强留下我们？”

马明远从椅子上弹起，剑指魂母。

“你一点没变啊。”魂母对马明远的敌意视而不见，充满了感慨，“堕入轮回千百年，依然还是那副臭脾气。若不是当年执拗，也不会沦落至此。”

“故弄玄虚，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魂母这套说辞，马明远从祖凤、玄黄老人、后土、逍遥岛主口中听了多次，他们都欲言又止，模楞两可，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些家伙不过是吊他的胃口，显示他们懂的多，资历老罢了。

魂母又来这套，马明远半点不想听。

“我就说点你爱听的。”魂母不急不躁，“我跟那些人不一样，可以给你解答一个问题。”

“我是谁？”马明远毫不客气的提问。

魂母咯咯笑。

“你是马明远，难道是牛明远，驴明远？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个答案差点把马明远气死。

“我谢谢你啊，提醒我叫什么？我问的是现在的我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只能回答你一个。”

他这才明白，被魂母耍了。

“吉九姑娘，我们走。”

马明远不想跟魂母多说一句话。

“我让你看看从前的模样，对你揭幕最终的答案有极大的帮助，你想不想要？”

马明远停住。

“我再信你一次，若再耍我，别怪我翻脸。”

他重新坐下。

椅子升到上方，居高临下看到魂母全身。

遍布魂母周身的经络水流一般涌动起来，扭曲、伸展、互相缠绕、分开。融合。

魂母体内发出痛苦呻吟，仿佛这个过程对她的损害极大。

犹如无数烂肉块胡乱堆砌起来的巨大的身躯缓慢地改变着形状。

魂母的身体慢慢虚化，小山的般的肉块不见了。

许多的虚幻的影子明灭闪现，在魂母的位置飞来飞去。

影子的形状各异，不断变化。

最后固定下来的形象，马明远看懂了。

那是三界九天所有种族的样子，天庭中的神族，尘世的人族、阴间世的鬼族。

“你在哪里？”

“我给你展示的是各个种族灵魂的演化，不管他们的肉体是什么相貌，他们的灵魂被仙族改造了多次，最终形成现在的模样。我是魂母，是所有灵魂和魂核的诞生地和培养炉鼎，这是我最新的模样。”

“做魂母之前，你就是丑八怪的模样？对我也没多大用啊？”

“别急啊，还没完呢。”

魂母的形象继续变化。

灵魂的虚影隐匿不见，庞大的躯体缓缓旋转。

她的躯体变成了深邃幽远的星河。

星河一片漆黑，偶尔有点点的星光闪耀，旋即熄灭。

漆黑的星河在马明远的目光越来越大，由下而上扑了上来。

他发现已经离开水底，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极目所见，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看清脚下一丈见方。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