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身处地府的谢必安也慢慢开始忘了自己是谁,仿佛他更像是白无常,而不是谢必安了。
突然,鼻间一阵如桂木般的幽香缓缓传来,这是久违的嗅觉。
谢必安缓缓地睁开眼睛,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生怕惊走了这香味。
与此同时心中想着自己是否真的一朝黄粱梦醒了?
告别了那个荒诞的地府梦境,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现代。
但是一睁眼,入眼处还是熟悉的地府住所。
只不过在他眼前的不再是单调的床舍、黑幕,而是一个如同深林小兽般的少女。
只见少女眉眼清秀,五官神态中自带娇怜,雪白的肌肤如玉如脂。
谢必安见此情形,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少女的枕下抽出,随后悄悄爬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容貌。
不管是人是鬼,如果一睁眼看到的是一个吐着长舌头的白无常,都会吓得当场昏死过去罢!
而且肯定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又是忙活了好一阵,谢必安这才收拾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随后沉声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
少女闻声迷瞪着眼,伸了一个懒腰,雪白纤细的长腿从纱裙中伸出,口中呢喃着:
“阿娘,我好久没睡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看着眼前少女身上若隐若现的春光,谢必安当即紧张地转过身去。
两世为人,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眼见少女不易唤醒,谢必安无奈之下只能拿起引魂幡,摇动幡顶上的铃铛。
“叮铃~”
清脆的铃声犹如灌耳的魔音,让原本正在酣睡的少女眉头紧蹙,面露痛苦之色。
铃音一响而过,少女此时也从美梦中醒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谢必安。
谢必安看着缩成一团,警惕着自己的少女,沉声问道:
“你为何在这儿?”
少女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惊恐道:
“七…七…七爷,我…我的陪葬您可以都拿去,求您放过我…”
谢必安见此心知她现在对什么都充满了怀疑,肯定无法做出有效的沟通。
略过少女不管,谢必安径自走向了书桌前,只见书桌上原本昨晚随手一丢的罗盘依旧还在原位。
而在罗盘边上,一瓮翠绿玉坛和一颗黝黑珠子吸引了谢必安的注意力。
谢必安尝试着想要拿起桌上的翠绿玉坛,按照过往的经验,他是无法触碰到凡间的任何事物。
但是这一次,谢必安成功地拿起了桌上的翠绿玉坛。
谢必安见此情形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测,或许这个罗盘能将阳间之物转化成他可以触碰的阴间之物!
拿起玉坛,只见玉坛之上一片泛黄的白纸将其封起,白纸上书几字。
字曰:爱女钟玉灵,丁亥年六月十八。
谢必安见此也算知道了少女的名字以及去世的年岁:
“你的骨灰坛为什么会在这儿?”
钟玉灵见自己的骨灰被谢必安随手拿起,当即脸上羞红,顾不上害怕,下意识就想上前夺回。
对于孤魂野鬼来说,这骨灰基本就等于他们的身子,谢必安此时正拿着人家的身子。
谢必安见此情形也不躲开,任由钟玉灵将骨灰拿回,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和别人开玩笑的比较好。
可能这是钟玉灵停留在这世间的唯一执念了!
钟玉灵抢回骨灰坛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骨灰上的字迹,那应该是她父亲的题字。
看着钟玉灵眼含泪花的样子,谢必安不想过多打扰,再加上今日还要去一殿阎王那里述职。
念及此处,谢必安只是一挥衣袖,便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