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瞅船上那几位,有的踩了前边人的脚,有的捅了后边人的胳膊,一个两个都成了耸瓜,一时间放不出一个屁来。
沈夜站在船头回望萧弋一眼,无声言道:“后会有期。”
秦绯尚且不明就里,但见沈夜如此主动,开心到就快飞起,又把追问萧弋之事一股脑地抛到脑后。
萧弋目送那最后的船只孤帆远影碧空尽,只觉傍晚的夕阳煞是蛰眼睛,于是抬手挡了漫天霞彩。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他嘴里哼着歌儿,晃到石桥下,的确是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间浩然正气存那味儿了。
秦淮霓灯初上,华街熙攘声声。
萧弋有一搭没一搭地逛了好一阵大街,这会儿刚好晃到一条老巷上。
这巷子里有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大约是本地的老字号,人声鼎沸,十里飘香。
萧弋优哉游哉地走着,却觉察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多出了几双眼睛,正暗中盯着自己。
他不禁有点头疼,经过酒楼门前时,又不经意地朝里头望上了一望,巧与跑堂的小二对了眼。
不料那小二模样甚惨,好像不知招惹了什么人,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见了萧弋就像见了阎王,屁滚尿流地撒腿就跑,边跑还边颤着音喊:“掌柜的,那、那那那个打我的人,他又来啦!”
萧弋一愣,莫非因为秦绯沈夜那档破事儿,他这原身脾气乖戾,还打人泄过愤?
脑仁疼,真的疼……
萧弋正想要离开,却又听见这酒楼里忽然冒出了大动静。
他再回头看,就见酒店大堂里的食客都已不自觉离席,给从二楼下来的那票人马让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大伙儿都在瞅着,金陵锦衣卫南司的镇抚使沈夜沈大人,被另一票同样身着锦衣卫官服的人,一步步逼退着下楼。
萧弋跻身围观民众,心道不妙,那拨人马为首的那位,怎么那么眼熟呢。
这时群中有人问道:“这刘芾与沈大人年纪相仿、又同朝为官,听说关系本不错的。小刘大人这是在唱哪出?”
另有人答道:“二位大人原在楼上宴饮,可不晓得为了什么,只听小刘大人突然间劈天盖地一顿吼,再接着就招来一众手下,直言要将沈大人带回锦衣卫衙署法审。”
民众正议论间,沈夜已被刘芾迫着又往酒家前门退了数丈,那些校尉和力士,一个个挥舞刀剑,却无一人敢近沈夜半身。
而这位小刘大人也非他人,恰是那个从地下角斗场出来、最后一波上船的年轻人。实话说,这人长得不难看,甚至小有点姿色,就是给人种气量不大、且不太聪明的样子。
萧弋记不太清原作中是否有这号人物,正想上前瞧得清楚些,谁知身形还没动,就感觉腰间被人抵上了两把匕首。
接着就听耳旁有人小声道:“南海来的敖族人,你最好老实一点,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