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陈清珈边打开空调边说。
和陈清珈也有好几年没见了,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大有所不同,陈卫平差点认不出来。不过细看陈清珈和儿子长得也是有几分相似,不愧都是自己的种。
“在外面欠多少钱,都把刀逼到我脖子上了。”
陈清珈说话一点面子没给陈卫平留直掲他的窘迫。
陈卫平脸上挂不住了不过厚着个脸皮也得开口,“你奶奶这套房子我想卖出去。”
“抵押不行吗?”陈清珈给陈卫平倒了一杯水放他面前,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是挺客气的。
“钱不够。”陈卫平一张脸垮得很,胡子拉碴的,鬓角白发苍苍,人看起来很颓废。
“去赌啊,去翻本啊,你怎么不去。”陈清珈嘲讽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扎眼。
“陈清珈!对你老子没大没小,你以为我……”陈卫平憋着一口气,一下就恼了。
“你怎么,陈卫平你良心的不会疼吗?你为什么不卖你的房子,偏偏找我!”
“我……”陈卫平话卡在嘴里说不出来,他确实愧对陈清珈,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儿子的学区房名字写的徐丽,她死活不肯卖,儿子学费还要交,钱也还不上,只能卖房子。
“这房子写得我妈的名字,她走了我理应继承,卖不卖也由我做主。”
陈卫平说着话够狠的,听红了陈清珈得眼睛。
“那我住哪?陈卫平,从小到大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也是你的女儿。”
“你是判给你妈的。”风轻云淡一句话撇清父女关系,陈卫平说的理所当然我和你没关系。
“你也这样说,我妈也这样说,我就是你们各奔东西寻找新欢的牺牲品。”陈清珈气极了,眼泪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她别过头,头发遮住脸庞。
陈卫平听着也不是滋味,左右为难的样子,“过两天你过去我那边住,行了嘛!”
去哪里?去和破坏我家庭的小三住一窝?笑话,那又不是家。陈清珈又做了一枚牺牲品,一个被踢开的垃圾。
“陈卫平,你家里容不下我的,我对你对徐丽,对你们所有人,我就是个外人。”陈清珈呜咽停顿了,接着又说,“我当时被我奶从民政局门口领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给你打电话,没说几句话,你就不耐烦的挂了。你他妈的真绝情,只爱你儿子。”
陈卫平双手抱拳按在膝盖上,低着头,没说话,确实他的心思从没放过陈清珈身上,从小也不在身边,没有什么感情。
陈清珈从提前放好的地方拿出房产证,翻开,指尖摩擦着纸张的边角,继续说:“房产证早就是写的你的名字,你忘记了,想卖你就卖吧,明天我就搬出去。”
“那你……”
“你还不满意嘛!”陈清珈忍不住了她吼了出来,其实是她陈清珈不满意,不服,凭什么她的生活可以被搅成烂泥,那小三和陈卫平过得那么舒服。
陈卫平没说完的话被陈清珈打断,拿过房产证说:“行。”
陈清珈拿上手机和包,噔噔瞪的踩着楼梯上楼,脚步声很大,她控制不了。
陈卫平知趣,悻悻拿着房产证走了。
脱漆的铁门旁,有人隐匿在黑暗里,把陈卫平吓了一跳,有病吧这人,陈卫平赶紧走了。
亮堂堂的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他看见了,她的声音,姜藤隐隐约约也听见了。今天晚上陈清珈说话不对调,他就知道她有事瞒着。她那么爱哭鼻子,这会儿肯定在哭,姜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