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达话音刚落,大帐内的那颜们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个个歇斯底里地叫起来,热闹得跟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这些声音,都是退兵的老调重弹,听得顾里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又不好发作。
“撤军?撤个屁军!”
等议论声告一段落,又是吉格海越众而出。他狞笑着对其他那颜们说:“也许没到走半路,你们的战马就已经死掉一大半。那颜们自然是不担心没有战马可骑的。
可那些失去战马的儿郎们呢?他们能靠着双腿,走过上几百里、上千里的草原,回到你们的部落去吗?醒醒吧,胆怯的兔子们!”
的确,没有战马,想靠自己的双腿穿过茫茫的大草原,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图里山并不怵他,瞪大着眼睛向他吼道:“留在这里,等马都死光了,十月份开始下大雪,大雪封路,我们不也同样是个死吗?”
“都全特喵的给老子安静下来,老子是让你们来议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见场面有点失控,顾里达气得双唇直哆嗦,忍不住拍案而起说:“桑巴热,你是有智慧的人,来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吧?”
桑巴热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不紧不慢地说:“大台吉,既然我们现在撤军是死路一条,那我就建议,一方面我们要死守营寨,一直到马瘟过去,其间,一定要堵死湖西人的突围之路。
别一方面,我们要派人回到各自的部落去,赶来新的马群。期间,我们要筑台杀羊,向长生天郑重地祈告,祈求她能够原谅我们的罪过。”
草原之人,从来都是把自己受到的灾难,当作是长生天对自己做错事情的处罚,马瘟也不例外。
“那就这样吧,再有敢说退军的,就先问问本大台吉的弯刀锋利不锋利?”
顾里达冷眼地看着八大那颜们,一锤定音地说:“我还要派出使者,去告诉那个大周四台吉,只要他不征收我们东布里亚特人的贡赋,交出乌兰乌德城,退出湖东之地,那我们就不征收他的商业税,并愿意与他平等相处。”
……
一个时辰后,乌兰乌德镇守府内的办公室里。
张天昭手里拿着顾里达的书信,小圆脸上堆满着笑容,对四位营长说:“不代收贡赋,退出湖东之地,就不征我们的商业税,与我们平等相处。
嘻嘻,这个顾里达也够自信的,难道他们真的就想不明白,是我们在故意找茬,在找个借口去征服他们东布里亚特人吗?”
顾里达的书信送到后,张天昭并没有象对待罗刹人那样,让人把使者的眼睛用黑布蒙起来。
而是光明正大地带他穿过大半个城池,来到镇守府内,由蒙力克作陪,好酒好菜地招待着。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使者亲眼见到,小小的乌兰乌德城,里面居然有三千之众在守卫着。回到营寨后,劝顾里达熄了攻城的念头。
同时,最好能灌醉使者,从他的口中,拿到点有用的信息。
果不其然,几碗特制的马奶酒下肚后,心直口快的使者,就被蒙力克利用张天昭教的办法,套出了马瘟开始发作、那颜们意见不一、大台吉死守等待新战马到来的大内幕。
“我们一定要在东布里亚特人的新战马来到之前,打败城外的敌军。”张天昭放下手中的书信,问石保成说,“石营长,你负责制作的炮车,可完成没有?”
前几天,张天昭就命令他按照图张,制作20辆大明野战用的炮车,以用于在城外对会东布里亚特人的骑兵。
“回北海伯爵的话,20辆炮车已经修建完成。”
“很好,那我们再等四五天,就出城与东布里亚特人决一雄雌。”张天昭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书信,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就回信给顾里达,告诉他,如果他不执行我们在战前提出的要求,并交上人质的话,向我大周王国效忠的话,那他就等着被我们消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