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不用他的皇帝兄长,多费这样多的心思。
他嘲讽的笑笑。
那天晚上他的人抓到了一个漏网之鱼,可是还没等问话,那人自己就咬开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那毒见血封喉,那人立刻就没了气息。
这样的行径,他想到了一个词——死士。
季如真病的快,好得也快,但是脸色还是苍白的,南陵多雨水,每次外出他都需要全副武装,生怕一不小心又受了凉。
毕竟现在他没有时间生病了,那个催命的家伙巴不得他立刻死,前几日大概是知道他病得重,盼着这场病让他魂去归兮。
可能没过两天见着他活蹦乱跳,又坐不住了,公主府五天里造访了三拨人。
季如真看着又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服毒自尽,看着这具尸体,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受。
怎么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呢……
他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却还是不由的生出一种悲哀,封建王朝统治下的民众,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好像除了拼命往上爬,没有别的出路,一直往上一直往上,直到站到最高点。
权力是最肮脏也最诱人的东西。
院子里的血很快就被清扫干净,季如真望着石板上湿漉漉的水痕出神,什么痕迹都没有,他却有种错觉,那红色的鲜血好像一直停留在那里,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样。
就和那天在画舫的船舱里一样,鲜血流了一地甲板。。
鼻尖还萦绕着血腥气,那气息好像引动了他心底潜藏着的东西。
季如真感受到心脏轻微却经久不息的跳动,一种兴奋,一种无法安放的张狂,渴望有什么东西可以存放。
他看向东边,皇宫的墙那么高,沉沉的压下来,好像让人喘不过来气,他生出要把那墙一寸一寸敲碎的念头。
不,不用敲碎宫墙,只要敲碎一个人的骨头就足够了。
他改变了转变了一开始的想法,之前求稳的心态变了,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季如真和李擎借着做生意的名头,每天外出,人人都以为他们夫妻关系缓和,却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城中不知不觉中新开了几座茶楼,装饰新鲜有趣,里面的说书先生讲的书新颖又上头,渐渐的许多人汇聚于此。
几处有名的青楼不声不响的易了主。
外地来的游人发现南陵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什么肥皂、香皂以前挺都没听过,有人拿着一匹布问老板价格,听到回答后他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
“真的这么便宜?”这布匹质量看着相当不错啊。
老板笑着点头,面对追问价格低廉的缘由,他只是说:“这价格普通百姓都负担的起,我们家主子想结个善缘罢了。”
那人面露钦佩的神色:“敢问主家是谁?”
老板摇摇头,笑而不语。
那人连连称赞高风亮节。
“百货。”许颂明抬头看着楼上的牌匾,“品类繁多,物美价廉,倒也担得起这名号。”
景亦行没注意他的话,他兴奋的在商铺中穿梭,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他捏着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一松开,“——叽!”
“哈哈哈,这个好有意思啊,我要买!”
许颂明摇着他的折扇笑眯眯的打量这条街,这么大的手笔,这样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这段时间他打探过几次,可是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想来和他一样心思的人也不少,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回露出真面目,有打着什么注意。
许颂明直觉可能南陵的局势要发生变化,他合上扇子轻敲手心,又下一个定论,也许要变的不只是南陵,而是整个晋朝。
茶楼热闹非凡,他们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谈论。
“驸马要种树,公主紧巴巴的天天跟着呢。”
有人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女人最后还不是得依着男人!”
“我之前去那边看过,整个山头都翻了一遍,好像不只是种树,但是有人拦着没让进。”他说着,突然掩住嘴,声音低下来:“我好像看到有死人,从山后抬出去埋了。”
“你可别乱说。”这人同样压低声音道。
“也不奇怪吧,三年前她不就……”
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