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就这样,站在满是淤泥的沟渠疯狂试探。
最靠近沟渠的边缘的苏桃被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差点熏晕。
她强忍着胃里翻滚的不适感,才总算摸到了沟底一块布料衣角。
等她把人从底下拖上来时,直接一个仰躺倒在了斜坡上,被紧紧拽住肩衣的青年,此刻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
整个都是裹了一层湿泥,连脸上的勾纹都在顺着侧面流淌,落在湿润的草坪上。
九嶷百无聊赖地蹲在斜坡上,看他们咸鱼躺在那,一身的泥都快被风干了,突然道:“重吗?”
苏桃吐了口浊气,认真回答:“看来我当时没带上是正确的,这也太重了!”
“……”好家伙,九嶷不知道是该心疼这所谓“一介散修”的哥们还是心疼这哥们。
不过,看苏桃那模样,九嶷放在膝上的手抬了抬,好奇道:“你说你们来这干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还带着这么大的个人。
当然,废城算不上什么能住的地方。
听她这么问,苏桃像是打开了话茬子,抬起被风吹得又干又痒的手臂,挡住了刺眼的烈日,嘴里却无奈,“还不是这傻子,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受伤,还偏要跑回来。”
“他还真以为自个长本事了,居然敢直接单枪匹马闯进咱们宗门弟子中,”说到这,小姑娘笑出了声,“谁不知道拓苍山是最嫌恶散修的地方,就他个二愣子。”
九嶷挑了挑眉,看来这两人还有段故事。
那边话音刚落,苏桃腿边便传来阵阵咳嗽和止不住的哆嗦。
泥人的一条手臂“啪”地一声打在她的小腿,让苏桃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
瞧见被她顺手提起来的青年软绵绵地垂落,苏桃嘲讽的嘴张了张又闭上。
闷闷不乐地将人也甩了上去,正巧落在看戏的九嶷脚边。
被溅了一脸泥的九嶷:……
她默默地抹了把脸,在注意到跟前青年的气息时,眉头一皱,从蹲麻腿的姿势该换为盘腿坐下。
视线落在他瞧不清面色的泥脸,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先将他搬进城?”
很快,她想起城里发生过的事情,又反驳自个,“算了,还是别了。”
九嶷边说边嗅了嗅他身上奇怪的气息,除了混杂着沟渠里难闻的腥臭,而更让她在意的——
她抬头看向凑上前的苏桃,皱眉道:“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苏桃看她表情有些不对,顿了顿后回想,“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是在半月前下山历练时在一个叫做临城的地方遇见了他。”
九嶷眼皮一跳。
“在遭遇凌晨百姓突然袭击的过程中,是他救了我,当时还受了很重的伤。”
说到这里,苏桃的眉头越皱越紧,“说来也奇怪,我之前一直没有听闻过谁的血是青色的,他告诉我的是因为他曾经中了某种妖毒。”
她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漏洞百出,尤其是在跟着他一起一段时间,苏桃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身上有妖毒复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