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8 章(1 / 2)仙门只能靠我拯救了首页

“‘那位’就是‘那位’嘛,”卢瑞神秘兮兮地说,“霖哥不知道吗?天星仙门每年都要发寻人启示的事……据说找的就是‘那位’!”

谢霖一愣。

寻人启示是他对天星仙门最初的印象,没想到后来得罪了紫霄门,误打误撞被捡回来,进的反倒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可以说是一种缘。

这个世界还是很讲究“缘分”二字的,谢霖入乡随俗,决定闯一闯入门考验也有这个原因。

“这种长辈间流传的小道新闻,霖哥怎么会知道?”朱成碧白了卢瑞一眼,嗔责他不上道。谢霖平民出身,他们平时都尽量避免提到一些世家之间才知道的“天星仙门秘闻”。

但其实谢霖本人完全不在意,他好奇道:“所以究竟是谁?”

山间清风阵阵,四下无人,气氛闲适。卢瑞放松警惕,随口接腔:“就是逍遥子的亲传弟子瑶光君咯。”

尤溪反手捶他脑袋:“说话小点声!这名字是能随便提的么!”

“……?”谢霖不明所以,诚恳问道,“这是很禁忌的问题吗?”

同门的牛逼前辈,得犯了什么错才会成为“U-Know-Who”啊?

“主要还是因为师叔祖……”朱成碧说话的时候,一双眼下意识地往四周瞥,像是害怕被谁发现,“师叔祖修为高深,万一我们在这儿说话被他听到就不好了。”

谢霖:“?”

“那个寻人启示其实是为了师叔祖挂的。”尤溪抓了抓头发,小声说道,“出来前家中长辈告诫过不能在仙门里随意提起瑶光君,万一被路过的北辰君听到,怕是……怕他受刺激。”

“怕什么,不是说他住在北辰峰并不出来的么?”谢霖不解——北辰峰离他们所在的主峰距离可不近,“再说这能受什么刺激?”

尤溪一言难尽:“霖哥,你应该听过师叔祖的传说吧。”

那当然听过。

在天星仙门,主领一峰的仙子仙君会以山峰的名字作为称号,北辰君是北辰峰的主人,也是那位被传成“疯子”的镇派仙君,仙门中唯一能不带姓氏和头衔被叫成“师叔祖”的人。

天星仙门大半的“仙门传说”都和他有关。

传说,仙门弟子高呼“师叔祖”的威名,可心想事成,也可永保平安。

他沉默、冰冷、无情,却像这连绵的山一般守护着仙门中的每一个人。

他修为高深,天赋卓绝,乃是当世第一剑修,居住的地方连杂草都蕴含玄意,只要去北辰峰做过杂役的,没有不能成功筑基的。

……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共同特点是无论哪条传说听起来都一股“三年之期已到”的龙王味儿。

谢霖听完唯一的感想就是无语,因为他曾看《88天学会修仙》里写道,“凡能成功修炼至炼气十重境者,辅以品相过关的筑基丹,皆能成功筑基”,实在不知道筑基是多了不起的事。

结合自身被迫成为“爱豆”的经历,以及易贺洲在外门倍受推崇的事加以推断,他认为这“仙门传说”大半属于粉丝滤镜下的杜撰,不可尽信。

就听尤溪道:“逍遥子就两名亲传弟子,瑶光君是咱们师叔祖的亲师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瑶光君飞升了,咱们师叔祖就……疯了。因为全天下人都知道瑶光君飞升了,只有师叔祖觉得,他还在世间。”

瑶光君飞升之后,北辰君云念尘便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起了刚出生的婴儿。他找人找得特别有规律,先是婴儿,过几年是幼童,再后来是青年……如此过了一甲子,他又开始找刚出生的婴儿,就这么找了一百年,弄得当时的修行界人尽皆知。

一个仙门在世上立足,名声很重要,云念尘固然强,但他若是个疯子,这个“强”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那时候言平然刚接任掌门,被一堆琐事弄得焦头烂额不说,还要成天听弟子投诉外界的议论,熬了一百年实在受不了,亲自出仙门把云念尘抓了回来。

据说当时两人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言平然修为不如,但到底是同门师兄,云念尘也没下死手。后来他不知怎么恢复了理智,便跟言平然回来了,对外说“闭关冲境”,再也没下过山。

这些事,凡是活了几百年的修士都知道,在有传承的世家里自然不是秘密,尤溪在长辈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耳濡目染,受荼毒太深,认为师叔祖至今仍有些不正常。

因为瑶光峰到现在还是一座荒山。

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主人,但尤溪听多了八卦秘辛,惯爱脑补,觉得是掌门不敢给那座山找主人的缘故。

他语气中满是天才凋零的遗憾。谢霖眨了下眼:“原来说他疯是因为这个?”

“对啊。”

“可是,”谢霖非常认真地在疑惑,“你们就没想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

三人一齐看向他,眼睛瞪得溜圆。

“怎、怎么会是真的呢?”卢瑞被这句话震得思维混乱,磕磕巴巴地说,“都说瑶光君那时候归一境大圆满很久了,飞升十拿九稳的,退一万步说,要真出了差错……自古飞升失败也没有能活下来的人啊?”

“这话谁告诉你的?”

“大、大家都这么说啊!”

“你看,”谢霖掰着指头给他们算,“不管师叔祖是不是真的突破了,总之他算是当世第一强者对不对?”

云念尘是剑修,就算没突破,跟方铭修同境界的他也能稳赢对方。

三人点点头。

“那他都这么厉害了,离飞升那么近,为什么世人宁愿相信自己学到的理论,都不肯相信一个在实践上走得最远的人呢?”

“……”三人愣住。

“理论……总该有理论的道理?”

“但修仙这种事儿还不是实践为准吗?”

“……也是哦。”

……

几人说着话,沿着山道慢慢走向了深处,唯独话音飘得很远。

细碎的阳光穿过叶片间的缝隙落下,照到一双长而密的羽睫上。躺在树上的白衣少年睁开眼,朝着四人离去的方向看过去。

有很长时间,他脸上无波无澜,眸子幽幽地,不知道在看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偏头笑了一声。

自嘲般地,极短,像个美丽的幻觉。

随后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他从未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