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过得也不好啊。
啧啧啧,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抛下原主时那话多硬气啊。
陆亦凝抬起眼睑,一个个仔细打量着,可得选几个老实的。机不机灵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衷心。
第一排第三个,是个很清瘦很憔悴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小脸却是蜡黄蜡黄的,从前是陆亦凝身边的大宫女。当初她是第一个离开的,说是想去司珍房离未婚夫近一点,哪成想前脚离开后脚就去宋格格那当三等宫女了。
第一排第五个,本来生了张我见犹怜的脸,满脑子都是当主子,眼看着在她这不行,人家就把主意打到了李侧福晋那,言语间对原主还颇为看不上,打着生病的名头离开了。如今倒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还真是应了那句“病重不宜侍奉主子”。看来是没如愿,叫李侧福晋赶出来了吧。
第二排第二个、第六个从前是她这边的掌事太监,如今倒是混得跟刚进府的小太监一般地位了。
这四个人有个特点,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可怜,似乎指望着她把他们重新带回去。
陆亦凝心中冷哼一声,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来的,简直就是在给她挖坑啊。
何止是她看出来了,就是彩莲、小安子四人也是脸色一变,都是老熟人了。只不过大家的地位不大一样了,从前小竹子、小安子就属于扫洒太监,彩莲是二等宫女,彩荷是三等宫女,这四位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一等宫女和掌事太监。
说不紧张是假的,小安子和小竹子一进门就发现了,他们心底是紧张的,很怕这些人一回来,他们就又回到过去了。
彩莲、彩荷心里也是万分复杂,曾经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似乎是活该。
陆亦凝缓缓眯了眯眼,别有深意地看向刘管事:“刘管事真是心善啊,这病重出府的奴才竟是又挪回来了,不错不错。”
这四个人她要是心软留下了,旁人就会觉得她心软好拿捏,从而利用算计她。若是没留下,就可以放出风声,控诉她的种种无情。
这种事情她在职场上可见过太多了,她是烦透了这种明争暗斗,只想明哲保身。哪成想,这种事情在四爷看似平静的后院里竟也多的是呢。
陆亦凝小脸一肃,漆黑的瞳孔中划过隐隐的冷意。这可真是气人啊,还以为刘管事来这一趟是为了冰释前嫌,哪成想人家是成心的呢。
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小给个下马威,大家冰释前嫌多好。可惜啊,有些人就非得给她找事。
陆亦凝面上带笑,眼底却是泠泠然,一副等你给我个合适答案的模样。
尽忠挑眉看向刘管事,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今儿可是他刘管事主动跟着来的,别是利用了他吧。
事实上,刘管事也懵了一下,一向精明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他瞥了眼后头两排人,看不出什么来,今儿他确确实实就是来示个弱,真没什么旁的心思。
刘管事心里纳闷,拱手道:“格格,奴才没明白您的意思,敢问一句……您说的病重出府的是哪些个啊?”
陆亦凝眉头紧锁,眼睛在他身上打了个圈:“自然是过去在我这里侍奉过些时日,然后自己说自己有病想挪出府,求我成全的。”
这话几乎是很直白的表达出她的不喜,队伍中的四人瞬间脸色煞白,他们都清楚回不去了。
刘管事脸色微变,袖下的五指微微合拢,心知是被算计了。
他是想来求和的,不是来挑衅的,搞这么一出就是他自己都忍不住多想,更何况是钮祜禄格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