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丛星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着他的客户对着贺洲言恭恭敬敬。
解释起来太麻烦,路丛星直截了当的问:“能说说你们的情况吗?”
孕妇有些奇怪的看过来,两秒后又恍然大悟。
路丛星抽了抽嘴角,直觉告诉他这位客人绝对是将他误以为是贺洲言的助理了。
他有些无奈的瞥了眼沙发上神态自然的男人。
收到视线,贺洲言微微偏头,眼神询问怎么了。
路丛星摇了摇头,有些羡慕男人自带气场的大长腿。
实际上他的腿也不短,身材比例很好,可是一米七五在贺洲言一米八/九的身高面前总是显得小只许多。
另外一边孕妇已经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困扰。
“我怀疑,我的租户有人被鬼上身了!”黄欣的手抓紧了身边的人。
脸色有些惨白。
陪她一起来的老公忍着被指甲陷入肉里的痛不说话。
路丛星稍稍来了兴致:“鬼上身?”
黄欣捂脸,声音闷闷的传出:“是的,我家是一栋老式的单元楼,最近老是发生奇怪的事情,我怀疑是我租户干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
贺洲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带牛肉干给幼崽。
闻到那股蕴含灵气的味道,肚子刚好有点饿的路丛星下意识接过撕下一块肉干放进嘴里,鼓鼓囊囊的问:“什么样奇怪的事情?”
黄欣犹豫了一下:“家里有时候会出现别人来过的痕迹有些小东西也经常莫名其妙的不见,有、有一次我在洗头发的时候,眼睛进了泡沫睁不开,突然从后面有人给我递了毛巾,我当时以为是我老公就没在意,后来从浴室出来才想起来,那个时候是大白天,我老公明明正在公司上班!”
描述让她又想起了当时毛骨悚然的感觉,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差了。
“那为什么不安个监控看看呢?”
黄欣的丈夫李郭东开了口,他看起来有点过于老实木讷:“在递毛巾事件后我们安过一次监控,可是它莫名其妙的坏了...”
贺洲言还在接着给幼崽投喂,他对自己监护妖的角色十分满意上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铃铛里不知不觉的掏出了牛奶倒给他喝。
和牛肉干一样都不是普通食物,上面蕴含了有利于幼崽成长的灵气。
习惯了在村子里的时候被小白泽投喂,路丛星十分熟练的接过牛奶放在手上顺便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们是为什么会怀疑是鬼上身?”
黄欣缓了缓慢慢拿出一个发黑的玉佩递给他们看。
贺洲言十分自觉帮左手端牛奶右手拿牛肉干的幼崽接过,在手上把玩了一下。
那上面附着的阴气瞬间蠢蠢欲动,被吓得想消散开。
黄欣开口解释:“这是我姥姥给我的传家宝,据说能挡邪,前两天家里又有东西丢了,我很生气挨个敲了租户的门去问有谁进了我家,当然没有人承认,后来我回了房间才发现刚好带在身上的这块玉佩黑了,我今天一整天也就见了这些人啊。”
“这、这是不是就是有鬼想害我的证据啊?”
贺洲言手弹了弹,上面的阴气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块恢复原色的玉佩。
黄欣和李郭东看得一愣一愣的。
路丛星有些无奈的瞪了眼贺洲言,那一眼像是小猫用爪子挠人。
贺洲言压下想翘起的嘴角,将那块玉还给黄欣,有些不走心的说了句干净了。
黄欣接过玉先是呆了几秒,而后又猛的站起来激动道:“大师!你是真的驱鬼师!你一定得救救我啊!”
其实今天来她也只是碰碰运气,毕竟这家事务所有点小看起来不贵,她本来还很怕会上当受骗,贺洲言露的这一手算是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李郭东也马上跟着站起来扶住黄欣,紧张道:“老婆,小心别动了胎气。”
黄欣拨开他的手接着对贺洲言道:“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想给孩子一个无忧的环境。”
路丛星隐晦的朝贺洲言点了点头,示意他接下这个单子。
他的心里因为那个莫名出现了两次的算命先生而产生不安,需要接下新单子来盖过这种被从幕后隐隐操作的提线感。
黄欣连连道谢,李郭东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价钱。
路丛星想了想道:“我们还没有做过关于鬼上身的单子,具体价钱需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黄欣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其实我们不需要处理鬼上身的,只是想知道是谁有问题,到时候收回他的屋子不给租住就行了,这样价格应该低一点吧。”
至于那个人之后会去害了谁,就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面对她表达出来十分现实的一面,路丛星欲言又止。
如果那被鬼上身的人真的盯上了她,到时候强行收回房子反而可能招来仇恨被报复。
能够上身夺舍身体的鬼一定是到了一定修为的,还会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原主人魂还在只是被挤在一边,另外一种自然是原主人魂已经被吃掉。
如果是前者,那么一体双魂的情况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后者就麻烦了。
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先将他们送走了。
贺洲言见他回来主动开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你不用上班了?”
路丛星还记得这位是个人类社会的总裁。
贺洲言垂眸:“只是个身份罢了,反正没过多久又要换掉,公司里有只貔貅帮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对于妖怪来说确实很短。
路丛星还是有些不适应:“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接受自己有监护妖这一事,而且即使有了监护妖他也依旧独立。
不喜欢被当幼崽特殊看护的感觉。
贺洲言仿佛早就猜到会被拒绝,顺口接道:“玉佩上的阴气被我清理了,如果不是我,你本来可以更轻松解决的,让我陪你去吧。”
他适时垂眸露出愧疚的表情。
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更何况人家只是想去帮忙。
路丛星纠结了一下:“好吧。”
然后他就看见贺洲言挑起的嘴角。
一点也没有悔过的意思。
路丛星眨眨眼睛,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他的视线再次扫荡回事务所的桌上,发现自己刚刚不知不觉的把贺洲言投喂的东西都吃掉了。
他总是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零食,十分符合幼崽的口味而且蕴含灵气,和市面上的食物都不太一样。
贺洲言跟着他一起看过去,率先一步的开口:“我带你去吃饭吧。”
“可是我刚刚已经吃了...”
贺洲言皱眉:“刚刚那不能算晚饭。”
堂堂威风的神兽白泽,像个真正的家长一样操心着小孩的吃饭问题,如果将这事说出去那些崇敬他的妖怪们第一个就要站出来撕碎发出“谣言”的人。
...
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路丛星规规矩矩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只要他扭头就能看见在厨房闪过的高大身影。
原本以为贺洲言说的吃晚饭会是带他去外面餐馆吃饭,没想到居然会是带他到自己家里亲自下厨。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贺洲言的家,却是第一次以人形以路丛星的真正身份来到这里,两个人的家虽然是邻居,装修风格却差异很大。
厨房里的人动作十分熟练的煮好粥做好了饭菜端上桌。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做了满满一桌菜。
和路丛星的厨艺白痴属性不同,贺洲言在漫长的岁月中练就了不输五星级大厨的厨艺。
这还是他第一次特意给别人下厨。
路丛星坐下后发现贺洲言低头似乎在找些什么,他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在找什么吗?”
贺洲言收回视线淡淡道:“家里今天来了个小东西,可能自己离开了。”
他又用灵气探寻了一下家里的边边角角,确定那只碰瓷的小刺猬已经不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这么一只巴掌大的小东西是怎么离开的。
它的身上还有些秘密没解开。
贺洲言难得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
路丛星:...
为了防止脸上心虚的表情被怀疑自己就是那只碰瓷小刺猬,他马上埋头喝粥。
大约是用了不少的海鲜熬粥,粥里满是海鲜的鲜香味,因为吃得急了些根本来不及在意都加了什么。
看幼崽吃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正满眼笑意看着他喝粥的贺洲言突然收到了条消息,他不耐烦的想将手机关掉却一眼瞥见是副局长发来的关于养护幼崽的注意事项。
唯独只有这件事能挑起他的兴趣。
贺洲言点开长长注意事项,第一条就是显眼又刺目的:不要给幼崽食用香菇!
自己刚刚煮粥的时候好像放了点蘑菇丁进去。
贺洲言马上抬眼:“你...”
对上的是一只脸上泛着潮红、眼神湿润朦胧的幼崽和他面前空空荡荡的碗。
路丛星歪歪头,他的情绪看起来有些异常亢奋:“怎么了?”
注意事项下用小字补充了一句话:星崽对香菇有点过敏,吃到香菇后会产生醉意。
一目十行看完注意事项的贺洲言黑着脸起身扶住歪七扭八差点摔下来的幼崽。
路丛星就顺势扒拉住了他胸前的扣子,笑眯眯的将自己凑到他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热气微微喷洒在耳边引起一阵酥麻,贺洲言手一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动作。
可惜幼崽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性,他只觉得周围得一切都变得软绵绵的,他必须好好抓住眼前高大的男人自己才不会摔倒。
大概是觉得被这样扶着不舒服,他又往男人怀里钻了钻,脸上带着紧张将声音压到最低:“我只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就是那只...”
两个人的姿势不知不觉如同暧.昧悄悄话般的亲密。
最后两个字几乎消失在唇齿间,听得人并不真切。
贺洲言顺势将幼崽彻底抱在怀里,伪装成人的黑眸逐渐被原本的苍色所蚕食,露出冰冷的苍色竖瞳,带着点诱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