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姗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索着推开毯子,光脚踩到地上。
她依稀看到承羽躺在不远处,于是小心绕过那块温暖的毛毯,轻轻推开木门。
仰起头,一整片月光携着星辰,天幕向大地倾斜。星星那样多、那样摇摇欲坠。
她忍不住向天空伸出手,倏忽间又赶紧放下:一枚赤红色的星星在剧烈闪烁,仿佛在传达极其人性化的【急切】。
巨大的危机感让她挪开目光,再看时赤红星星已不见影踪。
是…错觉吗?
她停在原地,轻轻捂住胸口,心跳逐渐平缓。
风有些凉,姗姗缩起袖子,重新向鸡舍走去——这间简易的鸡舍里装满了蛋雀。
羽族人确实不会做现代鸡舍,但他们依然仿照木屋的结构制作了一间小房子,用了姗姗建议的门栓结构,还在房子内搭上几根模仿自然灌木的树枝。
被捉到的蛋雀一共有二十三只,姗姗只选了最壮实的五只公蛋雀与五只母蛋雀,剩下的都分给了帮忙的族人,让他们也试着养殖。
将鸡舍的门打开一条小缝:蛋雀们一只只蜷缩在鸡舍里,看上去有些蔫。
它们比鸡小,比鹌鹑又大些。土黄羽毛中掺杂白色与红色,公蛋雀的头顶还有一搓用来吸引母蛋雀的鲜艳长羽。
“咕咕~”姗姗一边学蛋雀叫,一边用木勺子舀了一勺浆果给它们加餐。蛋雀们瞬间挤成一团,然后恍恍惚惚地一个踩着一个,向木槽跑去。
些微的笑容浮现在姗姗脸上,她想起小时候养过的毛茸茸的小黄鸡。
“睡不着?”承羽的声音划过黑暗,姗姗刷地支起身,哐当一声撞到门板。还好门板侧面有零件锁住,不然食槽翻到地上就有得收拾了。
“没,只是想把它们养胖点。”她没法解释刚刚浮现的悸动,撇着脑袋抚摸鸡舍。
承羽捧起一捧浆果,往鸡舍里一丢。被剪去飞羽的蛋雀顿时跳得绒毛飞舞,在叽叽咕咕中猛力啄动脑袋。
她无奈地缩回被猛啄几下的手指:“它们真的很怕我。”
“蛋雀本来就很胆小嘛~”姗姗笑着挽住她的手,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时才感到不对劲。
但承羽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就这样挽着姗姗往回走:“早点回去睡吧,以后早上再喂它们。”
“我反正醒了嘛~诶?”
姗姗忽然一个趔趄,手指传来的压力让承羽转过身,她伸出的手被天空迟滞了:黑色的天幕被一枚枚银白星辰划破,拖曳下长长的刻痕。
啪嗒!姗姗重重撞在了承羽胸口,胸前是柔软的,可脆弱的鼻骨还是嗖地一下感到一阵酥麻,随后是液体滑落的感觉。
“姗姗,快看!”
姗姗捂着鼻子被承羽转了一圈,她的腰被结实的臂膀轻轻抬起。天空映入眼眶,银色的轨道逐渐拉长,融入黑暗的天幕里。
月亮从云中浮出,吞噬了最后一枚流星的光芒。
“看到了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星星掉下来。”奇景落入尾声,承羽不舍地放下手臂。
啪嗒、啪嗒。
第二滴、第三滴鼻血代替流星砸在了姗姗的裙子上。
“血?!”
“没、没事…是鼻血。”
她仰着脑袋,直挺挺地被承羽塞回房间。一阵手忙脚乱后,脸上的血痕被清洗,鼻血还一直往下掉。
“我可以躺到一边…”
“不行,太严重我就带你去见蝶羽。”
姗姗弱气的声音被驳回,承羽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大块麻布,血流下来就立刻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