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丽马车里的人正是东京名姬赵元奴。
她借口道路不宁,想请朱琰顺道护送回京。
归途急急,车马颠簸。
武松、乐和、郁保四、兔舂四人骑马前头开道,频频回头往后看。
后面马车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朱琰骑马与马车并行,学着说书人的腔调:
“说有一日,大堂县令审问一名妇人:‘你要状告这人从你腰间偷走了钱?你亲眼看见了?’”
“‘正是,请县令给小妇人做主。’那妇人说道。”
“‘你撒谎!’那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既然看到这人将手伸到腰间,那你当时为何不反抗!’”
“这时便见那妇人脸红道:‘当时,当时也不知这人是要偷我的钱,我还以为他要…’”
“哧!”赵元奴掩口笑道:“你哪来恁多不正经地笑话?”
说完捧出一把新剥的香榧,伸到朱琰面前。
朱琰不客气地接过,接着说道:
“这才到哪?你再听这个!”
“说有一日学堂,先生问学生,你们都知道凡是皇帝都喜欢称自己为寡人,那你们可知皇后喜欢称自己作什么?”
“学生们抓耳挠腮想了想,都纷纷摇头,这是有一个学生站起来理直气壮道:这还不简单,皇称自己寡人,皇后肯定是称自己寡妇呀。”
“噗!”赵元奴又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可就大不敬了,要是让人知道,你就完蛋了。”
“别人怎么会知道,除非你告发我,你会告发我么?”
“那可不一定?”赵元奴眼珠微转道:“除非你贿赂我。”
“哪用那么麻烦,直接杀人灭口多好。”朱琰伸手去挠她笑穴。
赵元奴承受不住,连连告饶。
两人笑闹一阵,赵元奴娇息连连道:
“好人,你给我写首词吧。”
“不是给你写过一首么?”朱琰不在意道。
听他这样说,赵元奴顿时抬起脸,委屈地噘起嘴,眼泪说来就来。
“你能给明兰小娘子写‘人生只若如初见’。”
“也能给清照娘子写‘平生不会相思’。”
“为何到我便只有‘不是爱风尘’,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样不堪么?”
嘿!果然女子难养,之前这首词还喜欢地不得了,这会儿又觉得不堪了。
不过他最不缺诗词,当下不耐烦道:“好了,不就一首词吗,值当掉金豆子么,听好了!”
“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赵元奴痴痴听着这首词,跟着默念。
“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念诵了几遍,忽然趴在车窗,呜呜地哭起来,哽咽道:“我得这首词......便是立刻死了也心甘。”
“怎么又哭了,至于么,眼睛大的就是泪多,就这一会儿够浇两亩地了。”朱琰无辜地看向远方。
“噗!”赵元奴又控制不住笑出声,挥手虚打他:“哪有你这样的坏人。”
听着两人在后面笑闹,乐和一阵钦佩。
“小午,我琰哥以前也这般手段么?要笑便笑,要哭便哭。”
兔舂想了想:“以前的话,没有这份功力吧。”
......
马蹄轻驰,很快便进了郓州地界,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对着祭坛跪拜磕头。
祭坛一人身披道袍,手持宝剑,脚踏奇怪步伐,口中念念有词。
“那是做什么的?过去看看。”朱琰催马前道。
“好像在祈雨。”武松仔细看了一会儿回道。
祈雨?
旱灾么?
好像自从他穿越以来还真没下过一场雨。
“今年也怪,入秋以来一场雨也没下过,马该种冬麦了,再不下雨,明年恐怕要有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