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在一旁笑着道:“如此一来,帝后二人都病了,听闻天后的病情已经是难以回天,圣人虽然是头风,但终究只是轻微,假以时日还能好起来,殿下终于不必担忧了。”
崔临眉宇间并不见舒朗,反而脸上凝重之色更重:“前两日明威将军府的宴请,殿下让人送了贺礼?”
崔奕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是那府小娘子及笄,虽然只是五品的武职,但是韩家的亲家,殿下就让人送了一份贺礼去。”
崔临沉声道:“殿下如何不曾教你知晓,却是事后才告诉你。”
崔奕留在陈留王府,就是为了作为陈留王与世家之间的联络人。
崔奕怔了一下却不在意地道:“不过是送了份贺礼,有什么打紧,想来殿下只是一时忘了,后来也说与我知晓了。”
崔临沉沉叹了口气,伸手将密报递给了崔奕:“你看看还有谁去过了。”
崔奕低头仔细看了看,吃惊地道:“郡主?”
崔临目光凌厉:“必然是天后之意,所为也是韩家。”
崔奕这会子也觉得不简单,在榻席上坐下来:“难道天后也有意要拉拢韩家,才让郡主去道贺?”
他想了想,却是眼前一亮:“如此说来,天后是真的病重不起了,不然也不会让郡主去,韩家可是韩贵妃的娘家,若不是最后的打算,也不会如此做。”
只是他还未高兴一会,就被崔临打断了:“殿下这些时日与韩家可有来往?”
崔奕摇了摇头:“并不见有何来往,殿下这些时日除了在太极殿东堂跟着几位内史大臣处置朝事,就是去西堂给圣人请安。”
崔临望着他:“这几日我不曾见到殿下,你替我传了话与殿下。”
“圣人生性多疑,处事多变,先有袁氏专权多年,深以为忌,如今韩家虽得势,却也难逃圣人猜忌,未必就能如愿,殿下已经得圣人看重信任,何不韬光养晦,在此时更能得圣人与宗室的放心与支持。”
崔奕点头:“我必然把话带到。”
他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凑近崔临:“五兄,阿娘可还气着呢,今日我去离庄请安,她还说了不要见你,让你明日不必再过去请安了。”
崔临脸色不变:“明日一同去。”
崔大夫人为了顾明珠的事恼着崔临,这几日不肯见他,崔临也不着急,只是每日过去行了礼就回来,让侍婢仆从好生伺候着,却是半点要服软的意思都没有,倒是让崔大夫人更是懊恼,隔三差五逼着崔奕递了话过来。
崔奕看着崔临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由地挑了眉笑道:“看来五兄是真的上心了,为了郡主如此认真。”
他笑了笑,却又偏头道:“只是郡主如今是天后跟前最得重用的,事事都让她过问,我们却是要辅佐殿下登位,日后难免有遇上的时候,只怕更会要交手,那时候又该如何?”
“五兄与郡主又该如何自处?只怕两边都不会答应你们的事呀!”
崔临慢慢抬起眼,望着崔奕的目光炯炯有神,冷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她若愿意,我会护着她,她若还想再玩闹一番,我陪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