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没明着说是,起身冲司徒陌循行了一礼,然后拱着手躬身站着,等司徒陌循表态。
司徒陌循转头问管家:“昨日我府可有进人?”
管家:“新来了几个小子。”
司徒陌循:“只有小子?没姑娘?”
管家:“只有小子,没有姑娘。”
司徒陌循看回张丞相:“张丞怕是得去别处寻令千金了。”
张丞相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这人昨晚玩死了人的事都传遍整个京城了,居然不认账?
张丞相憋红了老脸,憋出一句:“王爷昨晚没见过微臣小女?”
司徒陌循睁眼瞎说:“不曾见过。”
张丞相又噎了一下。
管家向张丞相拱了拱手,道:“我家王爷不用姑娘侍寝,丞相怕是误会了什么。”
张丞相一张脸瞬间青红白紫,变了数变。
虽然听说司徒陌循只用男尸,但往晋王府塞女人的事从来没断过。
这当中也有塞成了的,只不过,进府的女人没有活过第二天的。
但能塞进府,就说明他司徒陌循并不是只要男子。
重要的是,但凡能把人塞进晋王府的,事后必能得到好处。
这好处未必是司徒陌循给的,但只有司徒陌循肯认,自然有人代司徒陌循付报酬,比如……皇上……
如今朝堂分成几派,各自拥护着不同的皇子。
司徒陌循这人,除了认理,也就还认认皇上,其他软硬不吃,谁的账都不买。
张丞相也没指望拉拢司徒陌循。
甚至不指望能在司徒陌循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他要的是让女儿在晋王这里得个身后名,然后去找皇上讨到想要的。
往晋王府塞人的虽多,但能塞成功的,却少之又少。
据他所知,也就他对死头那边塞进两个。
但身后名,却至今没有一个。
越是难得到的东西,才越珍贵,分量才越重。
他知道司徒陌循不好说话,也想到这个身后名,不是那么好要的。
但如果是好要到烂大街的东西,他也不会费这劲了。
他已经做好了软拖硬磨的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司徒陌循会吃完就抹嘴赖账。
一个堂堂王爷,竟然无赖到这程度。
对着一个无赖,还是位高权重的无赖,打不得骂不得,张丞相饶是气得跳脚,也只有咽苦水的份。
他承诺张凤娇,给张凤娇母亲一个身后名分,让张凤娇母亲的坟迁入张家,不用再做孤魂野鬼,张凤娇才答应入晋王府。
昨日派了人守在大皇子府外,等到张凤娇从府中出来,便接回家中装扮,然后当晚送入晋王府。
虽然这种事不能招摇,但只要张凤娇在路上故意露个脸,让人看见,等人进了晋王府,司徒陌循便作不了妖。
不料去接张凤娇的人,把人接丢了。
而后在张凤娇房中看见一封留书,说司徒陌循不喜被人挟持,有人看着反而进不了府,她自己前往晋王府,定能成事。
他当然不相信张凤娇的话,直觉张凤娇要逃,立刻派人出去寻找。
以他在京里的势力,张凤娇除非化成灰,否则藏不了,出城更是别想。
可他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夜,居然没能把人找到。
张凤娇一夜不见人影,而晋王府却传出风声,那只能是张凤娇真去了晋王府,而且成事了。
人死在了晋王府,他自然找不到人。
张丞相喜出望外,连忙到晋王府讨身后名。
结果等了几个时辰,就等来司徒陌循的死不认账。
关键是他还拿不出证据,证明张凤娇进了晋王府。
张凤娇没有进晋王府,那她哪来身后名?
他顶着族中老人的吐沫淹棍棒打,把张凤娇母亲的名分给了,坟也迁了。
却因为晋王的一句没见过人,就全白干了?
司徒陌循看着张丞相铁青的脸,生怕气不死人,道:“张小姐失踪,张丞相怕不是得去衙门报个案。”
张丞相已经气得肝肠寸断,却也只能咬着牙,恭敬道:“或许是微臣弄错了什么,给晋王添了麻烦,还望晋王勿怪,微臣这就回去好好再查清楚。”
言下之意,查明白了,如果张凤娇失踪的事和你晋王有关,他还得来。
司徒陌循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但他哪能把这事放在眼里,连话都懒得回一句,让人送客,自个不等张丞相离开,便先起身走人。
张丞相看着司徒陌循离开的背影,更噎得脑瓜子都痛。
出了晋王府,心腹管事连忙迎了上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昨晚晋王府烧掉的尸骨找到了。”
张丞相忙问:“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心腹道:“什么东西也没留下,尸骨也烧得焦黑,但……”
张丞相问道:“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