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什么!没大没小的,叫姑姑!”
皇帝陛下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摸过头,刹那间就像是一只被拽住尾巴的猫,原地跳了起来,睁圆了那双眼睛凶狠得瞪视着苏瑾。
苏瑾白了一眼这死小孩。
一看这小孩就是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任何亲情灌溉的,摸个头都那么大的反应。
她强势得把手又按在了小孩的脑袋上,重重揉了揉,瞬间小孩的头发被揉得更乱。
苏瑾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严肃得冲着小孩展开了自己手中那张新鲜出炉的文书,凑近了他的脸。
“看清楚了吗?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归我管,重要的东西也归我管,等你长大了,玉佩自然会还给你的!”
萧行衍的眼皮跳了跳,上辈子征战沙场的皇帝陛下如今竟然败在一个坏女人的手下,顿时很是憋屈,在心底里掏出小本本又给这个女人记上了一笔。
不给就不给,他总能想办法得到的。
他冷冷凝视着苏瑾,一字一句说道,“苏锦绣,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瑾浑不在意死小孩这样的威胁,她都要被他千刀万剐下油锅了,还有比这个死的更惨的吗!
她抬手就给小孩背脊上重重来了一下,没好气得骂道,“叫姑姑!”
小孩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得把人往外一推,“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苏瑾就这样被他推出了屋子,门砰的一声被狠狠砸上,门框发出吱嘎吱嘎惨烈的口今口吟,抱怨着关门的人是如何如何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苏瑾摸了摸自己险些被砸扁了的鼻子,无奈得抬手冲着紧闭的门板重重指了指。
死小孩!
苏瑾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十岁正是小孩逆反心理最强的时候,有些事情得慢慢来,等他大一些了再懂事一些了,估计也就明白了。
嗯,苏瑾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转身出了院门,去隔壁李婶家借了一辆板车,顺便把她家的那只黑驴也借了过来拖车。
自然,为了表示感谢,苏瑾又炸了一些香酥泥鳅送了过去。
李婶不在家,李叔是个不肯做主的人,非要等着媳妇回来才肯借。
“锦绣啊,这家里的事情都是你婶儿做主的,没有她答应我不敢借啊。否则万一后头丢了,她能弄死我。”
苏瑾笑了笑,从荷包里头掏出了一两银子塞进了李叔的手里,一边说道。
“那不如这样,这一两银子就当是押金,如果我拿了您家的东西不还,你就把这一两银子当成赔偿,这样就是婶儿回来了骂你,你也有个交代?”
李叔瞧见了自己掌心的那枚小小的银子,竟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脸不可置信得把银子拿到嘴边咬了咬,确定是真的。
李叔眨了眨眼,颇有些惊恐得望着面前的苏瑾,他的脸上有些发烫,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似的,赶紧把银子还给她。
“使不得,使不得,车子和驴子你就拿走吧,我信你了,我信你了!你用完了记得来还就成。”
苏瑾低头看着那枚带着一个浅浅牙印的银子,再瞧着李叔那惊慌失措又满脸懊恼的样子,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李叔不愧和李婶是一家人,不但老实而且还是个好人。
苏瑾谢过了李叔,在李叔的帮助下,把板车架在了驴身上,然后牵着驴慢慢往外走去。
李叔把苏瑾送到了门口,看着苏瑾离开,这才关了门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满脸后悔得对着自己呸了一声。
“怎么能对人家说这样的话!”
而苏瑾则是牵着驴,拖着板车回到了家,就看见小孩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了屋门口,刚才那眼神似乎是在找她。
然而瞧见苏瑾回来了,小孩立刻收敛了目光,又成了那个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也不爱说话的死小孩。
苏瑾停好了驴车,一边进了厨房一边招呼小孩进来帮自己一起搬东西。
小孩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乖乖过来帮着苏瑾一起搬那些和他差不多高的竹篓,而几个竹篓里头是昨晚上他和苏瑾一起弄来的小龙虾和田鸡还有癞□□。
竹篓被搬上了板车,又搬上了煤炉和一些黑煤球,苏瑾再从家里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苏瑾进了屋子,翻箱倒柜好一阵,把盛济民的那些新的旧的衣服,还有盛济民留在这个家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打了个包扔到板车上面。
做完这一切,苏瑾招呼小孩坐上了板车,自己则是坐在了车辙上面,拿了一根藤条拍了拍驴子屁股。
驴子慢悠悠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板车上就听见前面传来了苏瑾含着笑的声音。
“走喽,带你到镇子上去遛遛,隔壁小兔崽子有的,姑姑不允许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