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没有一个仆从认为是王子看上这个牧女了。
可怜的小牧女,不知道是哪里惹得王子不满意了。
看王子兴奋而扭曲的眼神,简直要拆了她的骨头炖汤喝。
*
因为克林斯曼的临时起意,队伍夜行至附近的村庄。
简陋的茅屋和牧女的描述一模一样。
牧女很难堪地站在门口,手指绞着衣角,“这就是我家,里面住不下这么多人……”
“没关系。”克林斯曼绅士地握住她的手,俯身亲吻了一下手背,“甜心,只有我和你一起睡在房间里。”
牧女害怕着,也害羞着,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
仆从从外关上门,老旧的厚重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尖利声响。
原本由稻草铺就的床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的皮毛毯子,再铺上崭新的金线绣边的白色床单,焕然一新。
“罗莎贝拉小姐,你知道吗?你闻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克林斯曼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下去,更正道:“腐烂的玫瑰花。”
克林斯曼抬起头,盯着她颤抖的睫毛,声音里压不住焕发的亢奋,“真巧,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他用最迷离的语调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她脖颈上突突跳动的血管。
没有莉莉斯的皮肤细嫩。
这是克里斯曼心里跳出的第一感受。
这个拼命回避他目光的牧女,有名字、有身份,甚至还有如她所说的破旧茅屋。
但是,没有任何理由,一种突如其来的直觉,让克林斯曼几乎能够肯定,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牧女就是黑女巫莉莉斯。
她又在恶趣味地拿他寻开心。
因此,眼下他的每一个举动、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在无声地践踏她的尊严。
她是一个高傲的黑女巫啊。
他要逼到她不能忍受的地步,逼她现出真身。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找出杀掉她的好办法。
不过无所谓,打一架也好,怎么都好。
但她什么异样的举动都没有,只是像她那只无助小羊羔,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任由他撕开她枣红色的衣裙。
克林斯曼手上慢条斯理地动作着,目不转睛地审视她。
牧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战战兢兢迎面回望向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羞涩,结结巴巴的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殿……殿下,如果您想……您想要我,您救了我的性命,是我的恩人,我整个人都是属于您的……”
两团淡淡的殷红飞上她的面颊,牧女睫毛颤颤地仰起干燥苍白的嘴唇,等待他的亲吻。
克林斯曼冷漠地垂眸盯着她。
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她真的不是莉莉斯。
第二种,她就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莉莉斯,但她还在继续扮演一个软弱可欺的牧女、假装爱慕他。
这两种可能,无论其中哪一种是真的,都让他感到十分的无趣。
克林斯曼兴致索然地松了手,在牧女又畏惧又盼望的焦灼等待中,无情地将她推下了床。
他可没有兴趣,跟不是莉莉斯的女人同床共枕。
不,应该是,跟莉莉斯同床共枕过一次已经令他接近崩溃边缘,他更不可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再做一次。
克林斯曼差点被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气到爆炸,赶紧纠正自己走向逐渐诡异的观念。
“睡觉吧,我的甜心,明天或许我们还有很多好戏可以看。”克林斯曼就像是没听见女孩惊诧的惨叫一样,自若地翻了个身,背对她,“如果你是她的话。”
牧女小心翼翼地忍住眼泪,轻声问道:“您说的是谁?”
“没什么。”他冷冷地笑了,攥紧的拳头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的脑袋一样,“一只该死的小老鼠罢了。”
莉莉斯坐着靠在床边,一只手臂撑住下巴,歪着脑袋打量他英挺的背影。
之前没想到,扮演一个胆小的牧女,其实还挺有趣的嘛。
这么多年来,她少了多少乐趣啊!
下次再扮演个别的什么角色逗逗他好了。
不过,这个小混蛋,说的是什么话,老鼠就老鼠,加一个“该死的”作为前缀是什么意思?
不光歧视乌鸦,还歧视老鼠。
既然他那么厌恶老鼠,那今夜就让老鼠伴他安眠吧。
可惜现在不能跟他说话,否则她一定会摸着他那漂亮的脸蛋,贴在耳畔告诉他——
英俊的小皮囊,不是只有你会威胁人呢。
*
牧女悉悉簇蔟地动作了一会儿,在床边躺下了。
克林斯曼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四面八方涌来的,属于成千上万只老鼠的,吱吱吱吱的叫声。
就像是老鼠大军同时过境,悉悉簇蔟爬过地板的声音刮过他的耳朵,令他简直浑身汗毛直竖。
他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腾一下下来,踢了沉睡中的牧女一脚,“起来。”
“殿下?”牧女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克林斯曼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蹲在她旁边,阴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家里这么多老鼠,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