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被同桌的手肘触醒,站了起来,然后随意地瞅了一眼翻开的页面,字正腔圆地把一整页念了下来,然后等了片刻,也没叫她坐下,于是自动也坐回凳子上。
陈学有已完全被震住了!
“温暖,你,你从哪学的?后面的那些我还没有教到,你怎么会的?”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的发音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标准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发音是不标准,尽管连续几个假期都有去师范学校函授过几个月,但还那口音还是很具有本土味的。
可从温暖那朗读出来的话,他觉得和他去函授上课时的老师读出来的是一样的。
坏了!温暖从陈学有怪异的眼神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怎么办?她穿来的同时也接受了原身的语言,在说当地的方言、和大家语言沟通时自然是畅通自如,但到了学校,要念书的时候,早已过了普通话等级考试的她,一下子就露馅了。
“陈老师,我,我,我之前预习的时候听广播学的。”温暖急中生智地想到了乡府里定时定点的大喇叭广播。
“哦,原来你有预习过。”陈学有理解地点点头,“大家以后要向温暖同学学习,上课前要先预习,然后多听我们乡府里播的广播,广播里有我们国家最新的新闻动向,你们也能从中学会一些字词……”
后面的话,温暖就没心思听了,满子想的都是钱的问题。
她经过这段日子的养伤和了解,也算是了解自家和他们现处的环境了。
如今大概是改革开放初始左右吧,但这离他们山沟沟还远着,就他们自然村的情况都算是所有村寨不错的一个,因为乡府和学校都在旁边,离镇上也就十来公里,走路大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是骑自行车或坐手拖拉机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然而能上学的人并不多,一路念到初中毕业的更是少,她应该是全年级最小的学生了,虽然整个年级也就他们一个班而已,但十六七岁以上的人就占了半岁。
其他人基本上念几年,会写自己的名字,会数数,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就会陆续缀学,在家务农或出去打工进厂,女的则是嫁人生子,如同原身一样。
像原身妹妹,除了她本身是个念书的好苗书,一路成绩优异,再加上父姐的爱护,一路念到高中毕业的,已算是凤毛麟角,随时都可以去当个老师,不用种地下田了。
她可不要继续原身这样悲催的苦瓜的日子。
温暖暗地打听了解过,村里的人都是一日三餐的,早上两顿是吃粥,晚上吃米饭,但她们家除外,是一日三餐都是粥,只是晚上的米粥稠一些。
这是因为他们家人口少,劳力少,分到的水田不多,就那么几亩田,秋收时除了交公粮之外就剩不了多少,只能靠那十几亩山地来种些番薯啊、豆子之类的作物帮补着,而这些并不值钱。
真是一分钱难倒一名好汉啊!手里无粮的她,就算有再多的想法、前方的高能又与她何干呢?因为说出去也没人信呀!
她要做什么才能来钱,有什么无本生意呢?或者能不能向人借到钱、贷到款呢?温暖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觉得这个可操性更低,更没可能。
现在大家都还在挣温饱,赚女人钱应该是不可能了。那剩下就是孩子了?想想以前很火的补习班,温暖抬眼环顾了一下班上的同学,呃,主要是男同学。
最后,她将目光停在隔壁那个曾家的希望,一直热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小胖子。她记得他的成绩一直是班上倒数来着,每次考完试没多久就会被他爸拿着竹枝子满村追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