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丫十岁了,要想通过直接掳人的法子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基本是不可能的。庞大丫这丫头颇有几分机灵,庞武找了好些借口都没有将人骗出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庞武的聪明劲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他告诉了庞大丫有人找丫鬟的事情,但并未说是卖身一去不回那种,只说是去大户人家做活,每月还是可以回来几趟的。
庞武说一半瞒一半,又嘱咐不可将事情告诉庞文夫妇,万一主家没看上她,岂不是让父母白高兴一场。
庞大丫也觉得有理,便与庞武约定了时辰明日午时在后山上见。庞大丫懂事,想要替爹娘减轻些担子,也想着要是自己能赚钱,奶奶是不是就能对她好一些。
单纯的庞大丫哪知道她二叔是存了把她卖掉的心思。
庞武又伙同伍氏,要她届时装病,他再故意不出现,让庞文夫妇不能及时去报官,拖上几天。伍氏从来都不在意庞大丫这个孙女,见能卖了这个赔钱货又能得一大笔银子,自是喜不自胜,答应了。
“到了后山,我就用买家给的迷药将人迷倒了,在大丫身上套了个麻袋就把人给买家送去了。”
“买家给了你迷药?”江砚白抿唇,“东西还在吗?”
庞武点头如捣蒜,“在的在的。”买家给的分量多,他没全用完,知道这东西也不那么容易得,准备等风声过了,拿去换些银子。
庞武从炕上装被子的柜子里,摸出个小纸包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江砚白。
“大老爷,我都招了,是不是能不抓我了。毕竟我也不是想害那丫头,是让她享福去了。”
江砚白收起纸包,脸上一凛,“大户人家买丫鬟婢子,多会去牙行或是集市,哪有特地来乡下收的,况且买家还准备了迷药,你当真觉得给庞大丫找了个好去处?”
庞武心头打鼓,的确在买家拿出迷药时,他有过怀疑,只是被银钱的诱惑给压了下去。
“只卖了一个庞大丫吗?”江砚白目光如炬。
庞武心里咯噔一下,这大老爷怎么什么都知道,又出了一身汗。庞武卖了庞大丫后,见五两银子来得那么容易,心头又生了歹念,想把别人家的孩子也卖了。
他专挑那些家中有好几个孙女的,笃定他们不会在意,就算是报官了也查不到他这儿来。
其他三个,竟都是他卖的!
老庞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祸害,“造孽啊,造孽!”
江砚白又转头问庞武媳妇,“你娘家在哪?”
“奴娘家是秦家村的。”
小杨往江砚白的方向走了一步,低声道,“大人,哪儿不正好是剩下几个孩子……?”
江砚白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江砚白看向庞武,庞武心虚,忙高声喊,“秦家村的可和我没关系啊!”
“庞武,那买家长得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庞武跪着向江砚白的方向移动,“记得的,那两人一高一矮,矮子短粗眉,塌鼻头下巴上长了颗黑痣,高的很瘦与我差不多吧,长了满脸麻子。”
江砚白吩咐小杨将他带回去,让大理寺的人根据他的描述画出画像来。
庞武媳妇和伍氏是共犯也是一并带走,拐卖人口可是重罪,这几人至少要在牢里关上几年。
其他丢了孩子的人得知了真相,怒火中烧,拿了烂叶子,臭鸡蛋就往庞武夫妇身上砸。尤其庞文夫妇更是又急又气,觉得丢人又心寒。
“咱们庞家村怎么出了这种祸害!”
“真是黑心肝的,都是孩子,他们竟然敢偷着卖了。”
“呸,这几个腌臜货!”
大理寺的画师很专业,照庞武的描述画了画像,拿给庞武辨认,庞武连连点头说,就是这两个人。
江砚白立即命人画影图形,全城通缉。
客栈食肆是人来人往之地,是以每个店里都贴了一份。
崔四拿着画像,“啧啧,这两人看上去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呀,没想到做这种拐卖人口的事。”
阿莓怼他,“坏人当然不会把坏写在脸上呀。”
崔四凑近画像,仔细看了看,“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阿莓笑起来,“别是想银钱想疯了!”
通缉令上写着,有提供线索者,奖励十两银子。
“食肆里每日人来人往这么多人,说不定我真见过呢!”
邓氏想到那凶手可能在食肆里出现过,后背发凉,“快别说了,怪瘆人的。”
“邓嫂子别理他,就是馋那十两银钱。”
“唉,你这人……”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沈鱼两手各在他们脑袋上轻拍了下,“别闹了。”
又对崔四说,“云阳伯府的菜和糕点好了,你和常二速去速回。”
“我一个人去足够了。”
常二与崔四同岁,却比他稳重许多,有他陪着沈鱼也放心些。
沈鱼给了崔四一个脑瓜崩,“你这人呀,就是性子太挑脱,快去吧。”
云阳伯府别苑今日要宴客,在食肆定了不少东西,因酒宴在别苑,食材不好准备,沈鱼便做好了让人送去。
沈鱼给他们雇了辆驴车,把饭菜酒水搁在上面,嘱咐他俩,“可看好了,别半道让人偷了。”
饭菜用数个食盒装好,酒水用了个大木桶装着,沈鱼怕饭菜失了温度,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帆布。
崔四笑道,“怎么我们还防不住偷儿吗,掌柜也太小瞧我们了。”
常二老实,点了点头,“掌柜放心,我会好好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