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一声恐惧的尖叫响彻天际,惊醒了齐家所有人。
里亚蒂死了。
睁着双眼,七窍流血而亡,这是死不瞑目的面相。
欧兰哆哆嗦嗦的蹲在里亚蒂的房间角落,褶皱的橘皮已经蔓延到秀美的侧脸,他双手抓着头发,崩溃的喃喃自语:“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管家盯着里亚蒂的尸体,双手微微颤抖,竟然不知所措。
齐家家主匆匆赶到,眸光一暗,他伸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吩咐属下去报警,让仆人把欧兰扶下去关起来,这才有时间调出监控。
监控里,只有欧兰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里亚蒂的房间。在这个时间段,前后并没有其他异常。
看死状,像是中毒暴毙。
这两日,里亚蒂的吃穿用度都是齐家提供的,其他人吃了都没事,齐家家主应该问心无愧。
然而今晚,齐家家主吩咐管家给里亚蒂下迷药,准备把玉佩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过来,再找个由头把里亚蒂除掉。
为了摘掉齐家的嫌疑,这两件事要在两个时间进行,结果还没动手,这个里亚蒂就死了,还死得这么蹊跷。
管家都吓傻了,以为自己会被推出去顶罪,齐家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倒让他镇定下来。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移向了角落里的欧兰。
如果是出了问题,要找顶罪羊,这里正好有现成的一个。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没什么动机,只有欧兰与里亚蒂有仇,白天刚刚吵过一架,晚上又偷偷跑进里亚蒂的房间,其心思可见一斑。
能当上齐家的家主,手段都不一般,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不可能不沾血,栽赃陷害更是习以为常,心思脏得很。
欧兰今晚的这番举动,也归功于齐家家主的引导。宴会上,齐家家主故意说出那么一番话,欧兰傻傻的上了当,做了替罪羊,倒省了他一番功夫。
好在警察及时来了,带着法医过来的,经过仪器扫描诊断,身上残余着迷药,但死因是心肌梗塞,里亚蒂是自然猝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迷药作为司法证据被采集,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去做笔录,连被关着的齐朔也不例外,整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
安叙是五天后才知道这事的,还是莱恩博士告诉他的,不由得狠狠吃了一惊。
“这些日子,你和齐家没有瓜葛吧?”莱恩博士担忧的望着他。
安叙摇摇头,困惑的皱起眉头。
里亚蒂怎么死得那么凑巧,只差一两天工夫,他就能得偿所愿,临门差一脚,突然这么死了,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安叙对里亚蒂没什么好印象,但对方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细思极恐的想,如果是被人害死的,这齐家的水也太深了。
齐朔受了那么大的难堪屈辱,如果想要报复他们,用肮脏手段置他们于死地,该怎么拦得住啊。
安叙这一边忧心忡忡,小嗷那一头反而悠哉悠哉的摇尾巴,不以为然。
里亚蒂的死,齐止戡早有预料。
将魔修秘籍丢进玉佩里,让人偷走,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里亚蒂偷了玉佩,修炼了魔修秘籍,就注定他会在短时间内暴毙而亡。
无论修真者、修魔者,修炼的前提都是拥有灵根,这个世界的人天生没有灵根,所以齐止戡帮助安叙修炼的第一件事,是为小道侣植入一棵合适的灵根。
没有灵根的人,强行修炼,灵气无法汇聚凝结,只会在体内堵塞肿胀,像不断吹气的皮球,早晚有一天会爆炸。
修魔者更甚,修炼来得十分容易,还会夺人气运,吃得更多,更加消化不良。
里亚蒂对身边的异常视而不见,心思龌龊的想要谋害他人,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自己没有感觉到危险将至,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欲望太深,已经陷入泥潭,仍然不停的欺骗自己,沉浸其中,等欲望没过头顶,已是死路一条。
安叙忧愁了一下午,回到家里,他还在想这事。
不管里亚蒂是好是坏,大家都是平民出身,对方死了,他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用想这么多。”齐止戡化作人形,捂住小道侣的眼睛,轻声劝道,“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