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的卡宴依旧如同夜晚的幽灵,静静伫立在不远处,门口的黑衣保镖微微弯腰,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小姐,先生等你很久了,请吧。”
时零眸光流转,悠然走在保镖身后,步伐从容轻盈,丝毫没有意外的情绪,这副表现倒是让前方引路的保镖内心诧异。
该说不愧是先生看重的女人吗。
走至车前,保镖拉开后座车门,时零倾身进去。
商务车内布置典雅又奢华,咖啡色的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娇艳欲滴的玫瑰斜斜倚在一边,若有似无的幽香漂浮在周围。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男人西装革领,双手交叠于膝上,他的长相极为出众,儒雅俊美,高挺的鼻梁,薄而优美的嘴唇,气质宛如夜晚的深海,令人摸不着看不透,仅仅是坐在那,便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他的陪衬。
时零的眸光恰好和他对上,她不偏不倚,轻轻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将坐姿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动作自然恍若感受不到对方的气场,即使一晚上经历这么多事,她依旧从容不迫,似乎没什么能被她放在心上,洒脱又傲慢。
像极了风雨天后,在庭院中傲然绽放的玫瑰,勾得过路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男人有一双神秘而深邃的眼睛,令人不禁联想到寂静的午夜,笑容优雅又冷漠,胸前的玫瑰胸针恰到好处的点缀,像是从欧洲十八世纪走出来的绅士。
礼貌又疏离。
“时零小姐,初次见面,或者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含着几分笑意的话语如同大提琴奏鸣,“如果您愿意原谅我初次的失礼,那必定会成为一场美妙的邂逅。”
恰到好处的笑意冲淡了身上强烈的疏离感。
“为什么不呢?先生。”时零反问道,深深的笑意如花绽放,褫夺走车中所有的光芒。
“……”男人沉默,随即赞叹,“不论再看多少次,我都会为您的美丽而心动。”
直白热情的赞美,带着绅士般的优雅,点到为止。
“我的荣幸。”时零轻笑,滴水不露。
两人目光碰撞交织,时间被无限拉长、折叠、交错,丝丝缠绕,暧昧丛生。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您这样的女性。”男人的声音似惋惜、似感慨,随即话语一转,“不知您对圈养玫瑰有何看法呢?”
“最美的玫瑰需要扎根在温室中,被细心呵护。”低沉中裹着引诱的声音徐徐响起,“瓢泼的雨会淹没她,猛烈的风会折断她,只有待在阳光充足的温室,定期接受主人的照料,她才能盛开为最美的模样。”
“是吗?”时零自然接上话,眸光微动,黑亮剔透宛如上好的黑宝石,不经意间挑动着他人的心弦,“我倒是觉得温室也好,风雨也罢,能成长起来的玫瑰都有她独特的美丽。”
昏暗的微光中,靡颜腻理的面容上带着令人心醉的笑意。
“这是您的答案吗?”男人优雅的声音带着叹息,桌上娇艳的玫瑰似乎都暗淡下来。
时零红唇微翘,眼角似藏着千万分的缱绻多情,衬得那张雪肤花貌越发动人心魄。
“谁让这朵玫瑰很是享受风雨呢。”
“随意打造温室,先生岂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兴致。”她尾调上扬,数不尽的意味深长,“要知道打扰别人的兴致,可是会被人埋怨的。”
男人没有答话,玫瑰胸针上流转的光芒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