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酌从树荫里走出来,一副要揍人的架势,幸被容绵拦住。
徐茗衍冷笑,大步离开。
身后的小丫头颠颠跟上来,还试图跟自己断绝干系,徐茗衍按捺住将她按进怀里收拾一顿的冲动,独自回到驿馆。
更阑人静,许是嫌赴宴时喝的不够多,徐茗衍挥退驿工,倚在厅堂的玫瑰椅上,一盅盅啜饮。
一抹艳色身影款款走来,腰肢如柳,手里拎着一只酒盅,“徐国师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竟在这里对月独酌?”
眄视一眼妖娆的女子,徐茗衍没有理睬。
叶姒羽搭起一条美腿,为自己斟酒,与他碰杯,“夜深人静最适合叙旧,是不是啊,衍哥哥?”
徐茗衍眼前发白,却知道名声更为要紧,应与叶姒羽保持距离,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容绵,根本无暇与他人虚与委蛇。
“即便叙旧,也要找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还请三皇子妃自重。”
等厅堂剩下一人,叶姒羽恣睢一笑,将酒盅抛掷在地,踩着碎片离开。
*
夜雨敲窗,打湿了纸糊的窗纸。容绵护着微弱的灯盏,走到小竹屋外,仔细检查起窗纸有无破损。
屋里住着贵人,可不能含糊。万一因窗风染了风寒,不是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养病么。
如今,她不求“小奴隶”的回报,只求他快点带人离开。
竹屋内,宋筠被汤药折磨的流出鼻血,无心睡眠。从湢浴出来时,发现窗前徘徊着一抹身影。
娇娇小小,鬼鬼祟祟。
水珠自下颌滴落,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砰”的推开窗子,没顾及被惊吓的娇人儿,冷声道:“进来。”
容绵吓得手抖,险些护不住手里的烛台,听他指令,慢吞吞地推开门,将烛台放在桌上,“殿下有何吩咐?”
宋筠坐在榻前,眸光迷离,“关门。”
容绵蹭蹭手上的雨水,讪笑道:“有事您吩咐,关门作何呀?”
夹杂细雨的夜风吹入门扉,撩起容绵淡粉的裙裾,吹灭桌上的烛台,使屋内陷入黑寂。
容绵怕黑,又怕宋筠事多,磨磨蹭蹭走到多宝阁前摸索起火折子,“殿下等等再吩咐我去做事。”
遽然,身后逼近一抹身影,她下意识瑟缩肩膀,转身靠在格子上。
月光黯淡,视野中只能瞧清男子的轮廓,却也放大的嗅觉。
宋筠身上恢复了昂贵的沉香味,不再有皂角的味道。这种陌生的味道包裹感官,让容绵更为紧张,身体愈发紧绷。
风雨夜旖旎曼妙,宋筠已被折磨的快要丧失心智,又被来回走动的倩影勾缠理智,几近溃败。
“囡囡......”
容绵张了张小嘴,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又一次认错人。
“我不是。”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点委屈。谁会愿意被认错,被当作旁人的替身呢。
昏暗的光线,与梦境中烟煴的雾气无差异,宋筠真的以为自己进入了梦境,可以对梦中的囡囡肆无忌惮。
他扣住容绵的腰,将她压向自己,贴着她的耳畔沙哑道:“囡囡乖,帮我。”
容绵吓得手脚冰凉,不停战栗,“我是容绵,不是你的囡囡。”
而这抹冰凉,恰恰成了缓解燥热的良药。
宋筠渴望被寒冰包裹,蓦地俯身将人抱进怀里,收紧手臂,“囡囡,囡囡...别折磨我...”
容绵用力推他,却被抛向矮脚榻。
“砰”的一声,硌疼了手肘。连带着头脑也懵了一瞬,眼前发晕。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掩住了她的呼喊。
噼里啪啦的雷电炸开在天际,大雨瓢泼,门扉被风吹得咯响。
檀口被捂,容绵慌不择路,一把握住他袭来的左手,迫使自己冷静,“唔唔唔......”
宋筠支肘看她,甩了甩头。
囡囡虽亲近,可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容绵。她们的面容不停重叠,扰乱了该有的判断。
当呼吸顺畅,容绵敛起心底的委屈和恐惧,红着眼尾,狠狠掴了他一巴掌。
“你清醒一点!”